宋折青伤的确实不轻,一连昏迷了好几天。媚娘也没闲着,在他莫名出现的翌日,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姜府。出乎意料的,姜府只有管家守着,不等他开口,媚娘心里便有了数,摆摆手一转身就朝着明喻歌住的小院赶了过去。
果不其然,她走到的时候,那人正在鲤鱼池边喂鱼,一脸的淡然,好似从前那个雷厉风行的男人不是他一般。媚娘没有多废话,直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二三,随后若有所思的等着姜宴州下命令。更奇怪的来了,左等右等等了半天,男人只是放下鱼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在她等不及要开口的时候,姜宴州就如同脑袋顶上长了眼睛一般,先她一步说话了。
“宋折青伤在哪里?”姜宴州轻笑一声,里头的嘲讽可见一斑。
闻言,媚娘低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最重的是在肩膀上,像是被树枝化了一个口子,其他的地方,不过都是些皮外伤罢了。”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既然伤的不重,为何还是没醒过来?
姜宴州突然笑了一声∶“如果我是他,一定会拿一把刀插在这里。”他一边说一边不甚在意的指了指心口的位置∶“这里能让我看起来快死了,却又不致命。”
“不过……宋大人惜命的很,想来伤到这步田地,已然是能承受的最大程度了。”说完这句话,他终于从鲤鱼池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媚娘。
头顶上的目光过于冷酷,惊的媚娘心里一跳一着急就问了出来∶“那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自然是为了拖住你和老爷。”姜宴州淡淡道∶“你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公主就越嫉恨,他表现的伤的越重,就越能说明公主派出来的杀手是下了死手的。这样一箭双雕的事情,他自然不舍得马上睁眼。”
媚娘咬了咬下唇,似是对自己思虑不周的懊恼,紧接着问∶“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他想两头都讨好,做梦!”姜宴州冷哼一声,语气中的不屑快要溢出来∶“逼着他战队。”
话已至此,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媚娘微微点头,重新带上斗笠隐匿在小院里。
等到人一走,姜宴州幽黑的双眸突然变得凌冽,这个宋折青他一直摸不准他的心思,如今他既然想要掺和进来这桩荒唐事,那就别怪他手下无情。
另一边的媚娘脚步很快,她是趁人不备溜出来的,只让伺候的丫鬟说身体不适,她得赶紧回去。还好姜父如今一半心思都在宋折青身上,一直到她坐在卧房里,都没有人发现。
媚娘拿出坐在铜镜儿前,拿出粉往嘴唇上抹了一点儿,省的一会儿出去露馅。紧接着去小厨房端着药膳进了宋折青躺着的院子。
“大人,您歇会儿吧,奴家瞧着您眼圈都青了一圈。”媚娘声音柔美,眼波流转。
姜父捏了捏酸疼的额角,起身时还趔趄了一下,他不放心的扭头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宋折青,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媚娘眼疾手快的一把掺住他的胳膊,扶着人慢慢往外走∶“这边奴家亲自守着,宋大人一醒过来,我去差人叫您过来。”她明白姜父查了两天也没查出来公主到底和哪个杀手伙派有关联,只能等着宋折青醒过来细细询问一番。
闻言,姜父甩了甩有些混沌的脑子,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如今只守了两天竟然疲惫的快要睁不开眼∶“你身子骨不好,让知根知底的下人看着就行。”
“无妨,只要是能让大人安心,奴家再累也不怕。”媚娘说着莞尔一笑,她明显看到姜父盯着她有一瞬间的愣怔,那双从来没什么波澜的双眸此时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不过又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媚娘也不戳破他,只小心翼翼的陪着他出了院子。望着姜父越来越小的背影,她打发走守着的小厮,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熏香埋了下去。
等到她再次回到卧房的时候,原本规规矩矩躺在那里的宋折青,却正气定神闲的坐在床榻上,听到声响微微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媚娘的……手。
“姑娘用迷香做什么?”他说话虽说还有点儿虚弱,可一点儿也不像病重的样子。
“大人也不似快死了的模样啊。”媚娘见状干脆靠在门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同时不忘讥讽回去。
宋折青轻笑一声∶“要不说姑娘聪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