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小厮眼里满是感激地应声道。
谢玄不再多言,而是去拿小厮手上的伞,撑着小厮一块到檐下之后径直往府里走。
谢槿未回,李薇同谢英正在正堂绣花样,谢玄自知理亏,且其中缘由不好告知,于是饶到后头,想着先沐浴换身衣裳再说。
未曾想才走了几步,便听得刚走近的丫头出声唤道:“公子回来了!”
谢玄刚抬起放到唇边的手此刻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她的声音很大,正堂的门并未关,李薇同谢英听见动静,从正堂出来,看见谢玄,李薇有些诧异地开口问道:“你不是同阿爹去赴宴了吗,怎么现下回来了?”
“还弄成这幅模样?”李薇一边说这话,一边伸手上下指了指他。
“阿……阿娘。”谢玄略微有些尴尬地唤了一声。
“定是趁着阿爹同同僚吃酒,偷溜出来了是不是?”李薇接着道。
谢玄欲张口否认,但一想到不知道该如何同李薇说这件事,随即点了点头,开口认错道:“阿娘,孩儿错了,孩儿下回不敢了。”
谢英这会儿帮着打圆场道:“阿娘,玄儿都说他下回不敢了,您就别怪他了。”
李薇侧头,看了谢英一眼,谢英立即垂,低头不语。
“你呀你!”李薇听见谢玄认错,加上谢英劝说,虽面上还撑着,可语气已经软了下来,颇有些无奈道,“阿娘此前怎么同你说的,你说来听听。”
“孩儿如今已经在朝中做事了,有些事情,便不该纵情任性……”谢玄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心虚。
“话倒是记得清楚,只不过做嘛,又是另一回事了。”李薇恨铁不成钢地伸手点了点他的脑袋,“瞧你皮的,衣裳都湿了大半!还不赶紧去换了!”
“是。”听李薇说这话,谢玄松了一口气,知道李薇不追究了,忙转身往房里走。
谢玄走得快,依稀听见李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抄十遍佛经,去万疆山前给我。”
“晓得了。”谢玄回过身,一边倒退走着,一边冲李薇挥挥手道,“阿娘快些回去吧。”
李薇看着谢玄,摇了摇头道:“原以为玄儿在朝中任职之后便会稳重些,谁曾想,还是这样的性子。”
谢英见李薇着急,宽慰道:“阿娘,我们回京师也才过了没多久,玄儿在边塞的时日长,总要有些时间适应的。”
“是这个理儿,可岁岁你不晓得,官场比战场还更甚,如履薄冰,一旦行差踏错,那便是万劫不复啊!”李薇说到这,更忧心了,深深叹了一口气。
“阿娘莫要担心了,我寻个时候好好同玄儿说说,他不是个不听劝的。”谢英轻声道。
李薇稍稍安心了一些,伸手拍了拍谢英的手道:“你好好同他说说。”
“阿娘放心吧。”
——
郑府。
还未散宴,苏司阳坐在桌上,看着喧闹奉承的人群,意兴阑珊。捻着酒杯把玩,偶尔同身旁的人说几句话。
轻鸿进来,看了一眼桌上的人,迟疑片刻,还是走到了苏司阳的身边,附耳同苏司阳道:“方才有人来报,有人拿着太后娘娘的凤令进宫了,像是去了慈宁宫的方向。”
苏司阳垂眸,低声问道:“可知道是谁?”
轻鸿凝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像是谢大人。”
轻鸿说完,去瞥苏司阳的神色,凡是扯上盛华的事,苏司阳向来沉不住气。一时间觉得空气都凝滞住了一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苏司阳将手上的酒杯举起来,站起身同同桌的几位大人道:“本官有些醉了,怕扰了几位大人的兴致,便先告辞了。”
苏司阳的性子官场里的人都知道一二,他要走,没人挽留,纷纷起身应了他的那杯酒,客套地出声道:“苏大人慢走。”
苏司阳头也不回地从宴客厅出来,他走得比往日都快,轻鸿跟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苏司阳上了马车,越想越气。
凤令,往日里盛华难得拿出来的东西,他都未曾见过几次,就这样轻易地给了谢玄!
想到这,苏司阳露出一抹嘲讽地笑来,又回想起之前盛华同他说的那些话。心头泛起一阵酸涩、嫉妒、不甘。
“大人,到了。”轻鸿在马车外小声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