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委屈日子,我是过不下去了,呜呜呜呜……”
她哭得天?都塌了,把纪夫人的衣衫都打湿了好大?一块。
纪夫人又是气又是恼,又是心疼,听着她的哭声?,哄着她。
这一整日,纪绾沅都在哭。
纪夫人叫了翡翠来问话,竟然得知她说?的许多事情都是事实。
当下,纪夫人便让人去把纪丞相给叫回来,说?家里发生大?事了。
听到这句话的纪丞相,便是与田家的事情没有谈拢,还是带着人回来了,他留下贺循在那边周旋着。
回到府上,见母女两人哭得眼睛红红,尤其是纪绾沅,那眼睛肿得像是核桃一般,皱着眉头问是怎麽了?
纪绾沅说?不出来,有些她自己?编着编着都忘记了。
幸而她娘纪夫人便一五一十跟她爹说?了。
而且一字不漏,纪绾沅只用在旁边哭着点头,说?都是真的,就是这样,还说?她不想活了。
纪丞相听罢,眉头蹙得厉害,捏着眉心不言语。
“老爷,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十月怀胎把她生下来,可不是叫她伏低做小?受委屈的,她在温家过得如此?困难,我这当娘的,心里仿佛油煎一样啊。”
“老爷若是忌惮旨意,不愿意去温家出头,那我便回娘家,让我父亲去找陛下。”
纪绾沅一听此?言,眼睛都亮了。
她就应该早点回来哭的,否则和离的事情还用费那麽多时间麽?
纪丞相连忙制止,“夫人稍安勿躁,沅儿也是我的女儿,我的骨肉,我从小?疼到大?的明珠,我焉能不疼?她受欺负,我当然会处理。”
“好了沅儿,不要哭了。”
纪丞相说?她还怀有身?孕,哭成这样,对身?子骨不好。
纪绾沅耸吸着鼻尖,“爹,您到底帮不帮我和离,不管爹帮不帮,反正我不要回温家了,我赖在这里。”
她说?她回去就会死,被活生生折磨死,反正都是要死,不如现在就让她死了好了。
纪丞相安抚着她,“这件事情…倒是可以办,但眼下还有些许棘手。”
纪丞相不知道如何跟妻女解释朝堂上的事情。
他正犹豫着,该怎麽说?,她们才会懂。
“说?到底,老爷就是不愿意去了?”纪夫人见他犹犹豫豫,抱着哭哭啼啼的爱女,继续施压。
纪丞相说?不是,“我正在想办法。”
纪绾沅心一横,决定甩出杀手锏,道她之所以非要和离,是因为她意外得知了一些事情,实在是害怕,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麽事情?”纪丞相问。
见她脸上满是泪珠,着实可怜,让旁边的小?丫鬟端水来,给她擦擦脸。
待洗过脸之後,纪绾沅把人打发出去,鼓起勇气,跟纪丞相和纪夫人说?,她在南书房听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公爹说?先前派去跟踪哥哥的探子一个都没有回来,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闻言纪丞相的脸色骤变,“这些都是你亲耳听到的?”
“嗯!”纪绾沅保证。
原本还担心,轻飘飘的几句话说?出来她爹很有可能不会相信,眼下来看,还是相信的,因为她爹的脸色十分凝重。
纪夫人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却?不知道如何问。
“不只这个,还有呢!”纪绾沅又把今日听到的另外一句原话复述过去。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甚至模仿了一下温父的语调,直呼她父亲的名讳。
“不知道幽州那边的矿业开采得如何了,纪时章真是一个老狐狸,尾巴藏得够好的,时至今日,居然连位置都摸不出来。”
说?完她道就没有了,“我觉得温祈砚娶我,肯定是别有所图,所以我不想跟他过了,我害怕。”
“爹…您就让女儿和离吧。”
纪丞相沉浸在思绪当中暂时没有接话,手却?一直在轻拍纪绾沅的脑袋瓜安抚她。
许久之後,纪丞相道,“你说?的这些事情爹都知道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这件事情让爹认真想想,沅儿,你就在家中住下,好生养着吧,爹想想办法。”
“那我……”
纪丞相看她实在不安,笑着反问她,“爹疼了你这麽多年,如何不疼你。”
言罢,他给纪夫人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好生安抚纪绾沅,随後走了出去,庭院外头,办完事回来的贺循已经在等候了。
纪丞相带着他去了书房。
原本纪夫人夜里要陪着纪绾沅,可纪绾沅实在担心所有的事情都说?了,还是没有办法和离,让她娘去劝一劝,给她爹吹吹枕头风。
纪夫人骂她鬼灵精,见她实在不需要陪,在叮嘱了下人之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