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顾云卿虽然早有猜测顾家目的不纯,但听到“捐肾”二字,一股寒意还是瞬间从脊椎骨窜了上来,被至亲之人如此算计利用的绝望和冰冷,让他浑身发冷,手指微微颤抖。
他顾云卿之前只知道捐骨髓,完全不知道还有捐肾这回事,顾家……竟然狠心至此?!
顾云卿直播间的观众很震惊:
【我艹!捐骨髓还不够,还要捐肾?!这还是人吗?!】
【顾家也太恶心了!把云卿当什么了?移动器官库?!】
【怪不得OOC之前那么高,这家人简直了。】
【北哥帅炸,直接扒了他们的皮。】
“不……不是这样的……”顾母慌乱地想要辩解,声音尖利,“我们是真心想让他回家……肾源……肾源我们可以再找……”
“找?”君向北冷冷地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刺。
“合适的肾源哪有那么容易?现成的、匹配的、还好控制的‘养子’,不是更方便吗?”
他的话,彻底撕碎了顾家最后一块遮羞布。
顾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君向北:“你……你血口喷人,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家事?”顾云卿忽然笑了,那笑声冰凉,带着无尽的嘲弄和释然,他缓缓站起身。
“从你们算计着我的骨髓,我的肾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家事了。”
顾云卿深吸一口气,感觉一直束缚在灵魂深处的某种枷锁,随着这真相的揭露和决绝的话语,砰然断裂。
“养育之恩?”顾云卿重复着这个词,眼神冰冷如霜,“那点恩情,早在你们把我当成药引子的时候,就耗尽了。”
“从今往后,我顾云卿,与顾家,恩断义绝。”
他一字一顿,声音清晰,掷地有声。
OOC指数在此刻剧烈波动,最终,竟然稳定在了35%。
系统判定,在遭遇如此极端背弃和利用后,角色做出彻底决裂的反应,并寻求更强力的庇护,是完全合理且符合逻辑的性格演变。
顾父顾母被他说得脸色铁青,恼羞成怒,还想再说什么。
君向北却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对夫妇,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逐客令:“话已说清,二位,请吧。”
他甚至没有给顾家夫妇再开口的机会,直接示意保镖“送客”。
顾家夫妇在保镖“礼貌”而强硬的“护送”下,狼狈不堪地离开了君家别墅。
喧嚣散尽,客厅里只剩下顾云卿和君向北两人。
顾云卿站在原地,背脊依旧挺直,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刚才那番决裂,看似痛快,却也抽走了他不少力气,尤其是原主残留的情感还在隐隐作痛。
他没有看君向北,只是低声道:“……谢谢。”
谢谢他查清真相,谢谢他此刻的维护。
君向北走到他面前,沉默地看着他。
片刻后,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顾云卿冰凉而微颤的手。
顾云卿微微一僵,抬起头,对上君向北那双不再平静无波的眼睛。
那里面,有复杂,有了然,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深沉的专注。
“上去吹吹风。”君向北没有多说,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向顶楼的露台。
晚风微凉,吹散了客厅里令人窒息的沉闷。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铺陈开来,如同流淌的星河。
两人并肩站在栏杆前,一时无言。
过了许久,君向北才开口,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低沉:
“我知道,”他侧头,看着顾云卿被风吹起碎发的侧脸,眼神认真而复杂,“你一直在利用我。”
顾云卿心中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要辩解。
但君向北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了下去,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我不在乎。”
顾云卿怔住,愕然地看向他。
君向北的目光与他交汇,那冰冷的眸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融化,流露出一种近乎固执的坦诚:
“从在宴会厅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应该是我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直白的表达:“你给我一种致命的熟悉感和吸引力。”
顾云卿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看着君向北,第一次,在他面前,卸下了所有伪装和算计,眼中带着真实的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轻声问:
“即使……我满心算计,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