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中,隽云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客厅不大,摆了桌子和椅子,再大约站四五个人就能站满,隽云亦步亦趋地跟着匙越走,始终保持一步之内的距离,直到撞到他的后背。
匙越的喉头一滚:“洗手间就在这里。”
隽云慢慢拉开距离,后退了几步,有些恋恋不舍:“哦。”
墙上镶嵌的洗手台和墙接轨的地方大概是因为年份久远而砖块脱落,拧开水龙头,有水流出,隽云听到匙越的脚步声离去,他鞠了一手水,往自己脸上泼了一下,清凉的水流顺着绯红滚烫的脸颊流下去。
他觉得自己应该清醒一点。
房子小,到处都萦绕着匙越身上的气味,只是浓点和淡点的区别而已。
这个认知让隽云奇异地感到安心,身体窜上来的一股火和难受似乎有消减下去的意思。
看来是退烧药起作用了。
只是脖子后的腺体依旧发烫,脑袋也晕,隽云心想,现在他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睡觉,一觉醒来就会好了。
于是在征得匙越的同意后,他推开卧室的房门,整个人倒在了床上,闻着从门外飘进来的、令人安心的alpha的信息素味道倒头入睡了
快四点了,匙越出门了一趟,在附近的药店买了阻隔贴。
医生说隽云的身体情况特殊,不能给隽云打抑制剂,但是阻隔贴还是能贴的。
然后又顺路去熟悉的菜市场,买了点蔬菜和肉回来,准备做饭。
夕阳西斜,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匙越低着头切菜,感觉有些热,他便将黑色的无袖T恤脱下来,拧了搭在肩膀上。
光线照在他线条流畅和壁垒分明的肌肉上,宽肩窄腰,拿着刀的手臂微微发力,青筋毕现,他神色认真,因为没有风扇,阳台也没有风吹过来,额头上浮现了一点细密的汗水。
omega信息素的味道从房间泄出,充满了整间屋子,也始终萦绕在匙越的鼻尖。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信息素的味道变浓了,悄无声息的脚步在后面逼近,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的位置。
突然,一双柔软发烫的手环过他的腰,抱的牢固紧紧,说话的嗓音带着不清楚的迷糊,黏黏糊糊的,像是在梦中只能凭借本能找到那个能帮他的人:
“我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
匙越这才后知后觉,发情期的隽云似乎格外缠人。
一具柔软的身体带着滚烫的高温,从后面压上来。
浓郁的橄榄香气扑鼻,调情似的,匙越呼吸一滞,他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身接住扑倒的隽云。
隽云挂在他的身上,十分难受地半睁着眼睛,身体微微痉挛,似乎又热又难受,神志不清地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蹭。
“醒醒”
隽云毫无反应。
于是匙越抓住隽云的手臂,把他拎到客厅,让他坐在沙发上。
他的腿搁在隽云的两腿之间,就在他要起身去找抑制贴的时候,隽云猛地拉住他的手,把他整个人拽下来了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厨房传来的一点光线打在地上,两道人影在沙发上互相纠缠。
身下的人仰靠在沙发上,双腿大开,他只在刚开始有一点象征性地挣扎,感觉到身上人的软绵又强势的态度后就顺势倒下了。
匙越的手随性地搭在他的后颈处,那是介于一个把他推起来和压在他身上的姿势,眼眸沉沉地看着他。
而隽云怕他要走,于是两腿打开着,直接跪坐在他的身上。
他想要这个人的信息素。
他想要闻到这个人的味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闻到匙越的信息素就很舒服了,但是现在却觉得不够了,远远不够。
长达一个月每天alpha给予的信息素浸泡,让他只要一闻到这个人的信息素,身体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得到他,想要他。
像沙漠里的人长途跋涉,身体内起火,每一寸皮肤都焦灼,看到眼前这个人就像看到水源,不受控制地逐鹿、靠近,想让它浇在他身上熄灭身体里的火。
隽云的脸埋在他的脖颈处,蹭蹭匙越的颈侧,他一闻到后脖颈腺体里散发的味道就腿软,但是后背有个手撑着,让他不至于滑下沙发。
于是隽云就这这个姿势,膝盖抵在沙发上,小白鞋晃在半空中,脚尖都绷紧了,勾着脚尖弯着腿弯,有些难为情却急促而沙哑地说:
“给我”
滚烫的气息拂在脖颈处,明晃晃的暗示。
“给你什么?”
谆谆诱导般好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另一只手捏住他白净的下巴,将他的脸微微抬起,嗓音像一把钩子似地蛊惑人,不懂似地,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你想要什么?”
匙越的脸庞近在眼前,隽云呼吸沉重又急促,双眼迷茫地看着他——那绝不是一个清醒理智的人会有的神色。
“我我想要”
他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只是受情誉的热浪驱动,本能告诉他,要找眼前这个人帮他。
匙越也知道,因此他叹了一口气,在安静漆黑的环境下,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