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女子是何等人也,以至于他踌躇再三不肯言明,甚至说出什么“要杀要剐”的言语。
她细想一番,喃喃地道:“该不会相中了什么罪臣之女?或者青楼女子?”
敬国公:“又或者是我们高攀不得的?”
瑞庆公主一听,便轻轻“呸”了下:“有什么是我们家高攀不起的?他便是看中天上仙女,我这当娘的也能给他娶了来!”
就在这时,便有小厮匆忙来报,府中校尉长陈燕俊回来了,敬国公立即传了,陈燕俊进来后拜见过,却是颇有些为难:“适才属下跟随三爷出去,谁知才出了二门,三爷便发现了属下踪迹,不许属下跟着,又派了阿磨勒看管属下,属下——”
他无奈。
自己竟打不过一个小小侍女!
敬国公黑着脸:“没用。”
瑞庆公主倒是不在意,一个校尉指望着跟踪自己儿子,怎么可能?
她反倒是细细问起来:“他出府了?”
陈燕俊:“是,属下看着三爷出了二门,应是出府了。”
瑞庆公主蹙眉,细细想着,喃喃地道:“他到底看中了哪家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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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言听着那蛐蛐叫声,打开窗子,进来的是阿磨勒。
阿磨勒头发略显凌乱,袖子上仿佛被扯了一块。
顾希言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阿磨勒有些沮丧,愤愤地道:“有人打我!”
顾希言惊讶:“打你?是什么人?”
阿磨勒攥着拳头挥了挥:“我也打他,把他打跑了。”
顾希言:“……那就好。”
这国公府越来越不太平了,竟然有人欺负陆承濂的侍女。
这时,阿磨勒却纳闷地看了一眼顾希言,仿佛很是疑惑。
顾希言:“嗯?”
阿磨勒摸了摸脑袋:“奶奶有点不一样。”
顾希言:“哪儿不一样?”
阿磨勒努力想着,想着该怎么说,最后终于笨拙地道:“奶奶的颜色变了。”
颜色变了?
顾希言听着,默了一会,突然就笑了。
她想,阿磨勒说的是心思,她的心思变了,所以阿磨勒看着不一样了。
她笑着道:“阿磨勒,你没有大消息告诉我吗?”
阿磨勒一听,连忙点头:“大消息,大消息!”
顾希言:“什么大消息?”
阿磨勒便绘声绘色地讲起来,她如何跟踪三太太,如何看到三太太偷偷摸摸,以及如何看到一个男人。
她睁大眼睛,重重地强调:“男人!”
顾希言:“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阿磨勒:“知道,他叫滔二爷!”
顾希言便越发笑了,她早猜到了,如今只是要确认而已。
她这婆母偷人,她也偷人,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便仔细问了一番,阿磨勒自然毫无隐瞒,甚至连两个人怎么搂着怎么说话都学了一遍。
她甚至模仿着滔二爷的语气,道:“可想死我了,好不容易得见一次。”
顾希言忙道:“这些话可不许说给外人听。”
阿磨勒痛快应道:“我知道!”
顾希言又仔细嘱咐一番,这才送走了。
送走后,她站在窗前,想起这事,不免好笑,想着自己设法抓住三太太的把柄,以后自己拿捏着她,让她永远抬不起头。
陆承渊走了后,她们本可以相依为命,可她没把自己当人,对自己苛刻,把自己逼成敌人。
这么想着,她听到一个声音道:“你在想什么?”
顾希言吓了一跳,猛地回首,便看到了陆承濂,他正站在窗前看着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原本心思百转千回的,甚至有几分惆怅,可如今被他一吓,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有气恼。
她咬牙,恨声道:“你干嘛,大中秋的,又不是中元节,你在这里装鬼吗?”
要说这男人确实过于好看,可这会儿再是俊朗,也是个好看的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