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阿磨勒的消失,更让她心生揣测。
她也想过设法去国公府打探打探,如今她已有和陆承濂的婚书,名份上她便是陆承濂的妻子。
不过她想想,到底罢了。
她知道此时国公府是如何看待她的,连带瑞庆公主那里,只怕也有些微词,她又何必呢?
陆承濂是天子外甥,公主的儿子,国公府的嫡子,他若有什么事,自有一群人围上去关心。
自己偏居于小门小户,打探不得消息,也不好随意出去,如今他不来,自己也没办法。
此时的处境实在尴尬,只能盼着离开后,再做计较。
孟书荟知道陆承渊要随同前往并州,也是意外。
顾希言:“他想去,便随他吧。”
孟书荟愣了好一会,才道:“三爷那里也知道?”
她这一问,顾希言只能点头:“知道。”
孟书荟:“那他怎么说?”
顾希言几乎不想提这一茬了,陆承濂至今不见踪影,说出来,孟书荟难免凭空多些猜测和担忧。
孟书荟见此,顿时懂了,她有些无奈:“要不要我去一趟国公府,好歹打探些消息?或者你设法找上府中相熟的妯娌问问?”
顾希言:“他如今似乎在忙着朝中事,既如此,也不必太搅扰他,就请外面侍卫帮着递个消息吧。”
孟书荟听她这么说了,也只能点头,一时又问起陆承渊种种,顾希言一一都说了。
孟书荟顿时说不出话了,她纵然经历过万般坎坷,但此时听得,自然也觉得骇人听闻,这世道于陆承渊来说,何谈公平。
她再次看向顾希言,顿时懂了她的心思,当下叹了声:“既如此,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顾希言:“什么?”
孟书荟:“叶二爷如今高中进士,金榜题名,正在翰林院供职,据说皇上圣恩,允了恩科进士年底锦衣还乡,慰告乡人,既如此,我干脆去问问,可否同行,你觉得如何?”
顾希言:“啊?”
孟书荟笑了笑:“一个也是跟,两个也是跟,人多了热闹。”
顾希言呆了片刻,才道:“那……也行。”
她多少明白孟书荟的意思,人多了热闹,便冲淡了“陆承渊陪同前去”的意味,不至于让人生出猜想,也算是避嫌了。
当下孟书荟自去寻了叶尔巽,叶尔巽自然答应,都是同乡,路上也能照料,不过顾希言这里递过去的消息,却是泥牛入海,再无回音,那侍卫也说不清,只说是三爷不在府中,不知去了哪里。
顾希言听着,愣了下,心里竟是说不上的滋味。
她想成全陆承渊的心思,对陆承渊多有纵容,看来他确实恼了。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一直都是他缠着她,她竟已经习惯了,如今受了冷落,那滋味自是酸楚难当。
可如今出发在即,她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上路了。
人多,太闹哄哄的,叶尔巽和陆承渊见了礼,叶尔巽略显尴尬,不过陆承渊却从容得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叶尔巽见此,莞尔一笑,自己也从容起来。
这么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路上打尖住店,自然招眼得很。
孟书荟凡事不争先,只借着叶尔巽这“新科进士返乡”的名头,随着众人一路行去,倒也诸事平顺,无甚风波。
因为路途遥远,顾希言,孟书荟,秋桑并一对儿女都是乘坐马车,这马车很是宽敞,外面用牛皮包了一层,里面铺了狗皮毯子,又用了银炭炉,若是累了也可以躺下歇着,倒是舒服得很。
只是顾希言心里总觉空落落的,她会想起陆承濂,想起那一日他的不甘,以及后来他的避而不见。
这种无声的冷落,避而不见,让她实在揪心,她倒是宁愿他冲自己发火,淋漓尽致地发火。
或许因这种闷闷地酸涩和揪心,以至于她精神不济,总觉蔫蔫的,又觉食欲不振,连汤水都不喜,胸口更是发闷。
她便时不时看看外面透气,这时候便会看到并肩而骑的陆承渊和叶尔巽。
他们两个人刚开始很有些生分,之后慢慢言语多了,竟有说有笑起来。
顾希言托着腮,长久地看着这样的陆承渊。
此时的陆承渊依然过于削瘦,不过或许调理还算得当,不似之前那么嶙峋,面庞显出几分俊朗来,倒是有了昔日的风采。
她看着自然宽慰,她希望他好起来,恢复到以前。
希望他能再觅良缘,希望他能子孙满堂。
一旁孟书荟哄了两个孩子睡着,她一抬眼,便看到顾希言偎依在车窗前,正望着远处的陆承渊。
她看了好一会,低头间,却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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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一行人即将抵达并州,叶尔巽问起他们住处,要不要帮着安置,毕竟昔日的顾家祖宅已经变卖了,无处安身。
孟书荟婉拒了,反而问起陆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