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濂低声耳语道:“别怕,等她们离开,你再出去。”
特意压低的男人声音太过暧昧,让人想入非非,顾希言面红耳热,低头轻轻“嗯”了下。
接下来,两个人都不言语了,只安静地站着,因为距离太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这让顾希言越发想入非非,她竟然想起自己和陆承渊的洞房夜,在帷幔严密遮挡的床帐内,一切朦胧隐约,她和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要裸裎相对,要进行夫妻之间羞耻到让人颤抖的事。
顾希言紧紧攥着拳,拼命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露出喘来,也不让自己有什么异样。
她觉得自己太过随意了,她真的不能这样。
可就在这时,突然间,有什么落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有力的。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不知所措地睁大眼睛。
好在男人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轻拍了下她的肩,有些安抚的意味。
顾希言心里怕极了,又觉煎熬得厉害,偏生这时,那两个小丫鬟走到这边,却停住了脚步,嘀嘀咕咕地说话。
顾希言几乎崩溃到想哭,她如今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喘,生怕惹出动静引了外面注意,又怕被身后男人察觉到自己烈火焚身一般的异样。
她羞耻难耐,又忐忑不安,简直是犹如身处十八层地狱!
她睁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琉璃窗,僵硬地听着她们那些细碎的言语,什么罗姑娘的戏,什么贵人捧场,什么早晚飞入高门,怎么也能挣一个妾的份位。
她在这种极度的忍耐和煎熬中,甚至生出错觉,那两个嘀嘀咕咕的丫鬟,也许会突然发疯一般推开门,冲进来,然后大喊大叫,于是他们便知道,这雅间中有一位人人称颂的节妇,正在和她的大伯子私会!
如果那样,自己——
就在这时,她被人搂住了。
被搂住了。
那是一双足够强健有力的臂膀,不容置疑地将自己搂住。
被搂住的那一刻,她才察觉,原来自己的身子紧绷到极致,以至于不受控制地在哆嗦。
她茫然地望着前方,颤抖着唇,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又完全做不到。
她也不敢发出声来。
她脑中一片空白,残存的直觉尖锐地在响,她知道自己应该推拒,应该逃避,她不能这么毫无征兆地沦陷在一个男人的怀中。
可她完全无力反抗,她的四肢百骸已经不听自己使唤。
男人有力的臂膀无声地环过她身侧,温热的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顺势把她往后揽。
于是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衣衫贴上男人的锦袍,那布料先是松软地相触,随即被紧紧压实在一处,于是她的背脊隔着两个人的衣料,完全贴合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而就在这切切实实的相贴中,她清楚地感觉到了。
顾希言一惊,低低的呜咽声几乎脱口而出。
她慌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那种羞耻的声音。
她手指哆嗦得厉害,身子也是酥软无力的。
好在这时候,终于,两个小丫鬟猛地想起还有什么事,火急火燎地走了。
终于走了。
顾希言紧绷的身子骤然松懈,脚下一软,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身后男人有力的臂膀环住她下坠的身子,将她牢牢接住。
顾希言哆嗦着唇,喃喃地道:“别……”
可这声音一出口,自己先惊住了,软媚到仿佛能拧出水来,简直就是欲迎还拒!
她羞愤地咬住下唇,自己怎么成了这样呢?
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她怎么就迈不过这道坎!
身后的臂膀却将她更深地拢入怀中,滚烫的气息再次贴近她的耳廓。
她睁着泪眼,怔怔地望着窗槅子上的纹路,那是莲花梅纹,缠缠绕绕的,像是一座走不出的迷宫。
她知道自己没救了。
正恍惚间,突然,耳垂忽然被什么轻轻含住。
烫,轻。
她一个激灵,绷直。
耳边传来男人低哑而克制的声音:“别怕。”
说着,他试探着,用牙齿轻轻地咬,用舌尖逗弄着那耳垂。
顾希言清楚地感觉到,男人的动作略显生涩,可即使这样,她依然被惹起来了。
她毕竟是经了风月的妇人,是曾经得过这些欢愉的,如今旷了两年,哪里经得起别人这样撩拨。
她无助地仰起颈子,半阖着眸子,带着些许哭腔哀求道:“求求你,你别这样,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