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摸了摸阿宝的头,不经意地改口道:“陛下年轻时南征北战,忙着为大昭开疆拓土,大概也错过了开枝散叶的最佳年龄。”
加上陛下又喜好男风,可男人又不能给他生孩子。
回到王府后,一行人便向东院走去。
仆人在前面打着灯笼,阿宝一左一右地牵着姜洵和季恒。
由于长廊宽度不允许三人并排行走,他们只得牵着手,排成了一字长蛇阵。
姜洵带头,季恒跟在后。
走到了正房门前时,阿宝又说道:“叔叔,我今晚能不能和叔叔、哥哥三个人一起睡?”说着,睁着一双大眼睛抬头看他。
季恒道:“嗯……”
阿宝今日受了委屈,有什么要求,他也是想尽力满足的。
只是王府床榻没有齐王宫那么大,三个人会很挤。
舒不舒服倒是次要的,主要是……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便看向了阿洵。
姜洵道:“床太小了,你和叔叔睡床上,我睡地上,这样行吗?”
阿宝道:“可以!”
季恒道:“要么叔叔打地铺,阿洵,你带阿宝睡床上,你们也好聊聊天,培养培养感情。”
而阿宝又“唔……”了声,像是不太愿意。
姜洵道:“我打地铺已经打习惯了。屋里炭盆又烧得热,地上正好凉快点。”
三人便这样躺下。
季恒原本担心阿宝晚上会闹觉,会哭着找爹娘。
但阿宝大概也累了,加上白天也哭够了,一沾枕头便直接呼呼入睡。
反倒是季恒有些辗转难眠,想到阿宝被欺负的事,有些耿耿于怀,睁眼看着天花板,杂乱的思绪不断袭来。
他不知阿洵睡了没有,试着叫了声:“阿洵?”
姜洵应道:“嗯。”
外头冰天雪地,屋子里烧着炭盆,他却还是嫌热,把被子都踢掉了,两手枕在后脑勺下,大喇喇地平躺着。
可季恒只是叫了他一声便没说话。
他知道季恒有话要讲,于是默默等着,见季恒没声音,便又时不时抬眼瞥过去一眼。
却见季恒只是一动不动地侧卧着,身子在被子下十分单薄。
过了片刻,竟又传来轻轻吸鼻子的声音。
姜洵吓了一跳,本就没多少的睡意也一消而散,腾地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三岁没有大名……”季恒越想越不服气,也腾地坐了起来。
本想问一句“很晚吗?”,只是想了想,发现的确晚了点,便没好意思问。
而在这时,姜洵说道:“不晚。”
季恒自顾自说道:“我承认,这件事的确是我疏忽了。”
他也研究过一阵,光是阿宝的四柱八字便研究了好久,只是想了一些字,觉得都不太满意,加上公务又繁忙,便耽搁了。
这的确是他的错。
“只是他们怎么能因为这件事欺负阿宝呢?”
姜洵道:“想欺负人总有理由。”
就像他小时候叫小黑,可无论是在齐国还是在长安,也没见有人拿这件事嘲笑过他。
只是偶尔在街上碰到叫小黑的狗,他自己觉得有点烦罢了。
“阿宝被欺负,和他有没有大名无关,只是他恰巧碰到了几个没教养的小孩儿罢了。”他说着,看向季恒道,“要不要我教训他们一下,帮阿宝出出气?”
“别闹了。”季恒道。
他越聊越精神,倚着床头坐着,说道:“我也不是生那几个小孩儿的气……”
“我是生那几个小孩儿的气!但子不教,父之过,他们缺少教养,也是父母的过错。”
“我只是心疼阿宝罢了。”
“好。”姜洵应道,“子不教,父之过。”
他知道了。
窗外月光挥洒下来,因庭院内有积雪,因而反射得格外亮堂。
姜洵想着,叔叔掉了金豆豆也该口渴了,便问道:“要不要喝水?”
季恒道:“帮叔叔倒一杯吧。”
姜洵便起了身,倒了杯温水给季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