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师傅纷纷倒抽一口凉气,手中却仍有条不紊地忙着。
许师傅道:“那殿下肯定是要在这儿用饭的了,也不知殿下喜欢什么?还请小婧姑娘指点一二。咱们这手艺比不得宫里,只怕是不合殿下胃口哇!”
小婧正是为此事而来,说道:“殿下喜欢吃肉,什么红烧肉、炙肉、清蒸鱼,有的都做上。殿下喜欢吃白米饭,米饭要硬一些,粒粒分明,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才好,再加一两道清炒蔬菜解解腻,差不多这样就可以了。”
许师傅都记下了,说道:“多谢指点!”
小婧又道:“不用太着急,我看里头且得睡着呢,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殿下估计要再留宿几日的,今日下山,记得多采买些食材。”
学徒小简应道:“喏。”
——
秋日风凉,季恒半夜里说冷,姜洵便把门窗都关上了。
此刻屋子里晦暗不明,床帐内满是暖烘烘的气息。
香炉已燃烬,只留淡淡余香。
姜洵醒来时浑身酸痛,这几日在漫天尘土中策马,嗓子也有些不舒服。
他撑着身子,从床下案几上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又躺回去,见季恒正背对自己“呼—呼—”地睡着,像是病气未散,睡得还很沉。
他摸了摸季恒额头,烧倒是已经退干净了。
眼下季恒已踢掉了被子,薄薄的蚕丝被一角挂在了季恒腰腹上,上衣微微卷了上去,一截腰身裸|露在外。那腰很薄很细,肌肤莹白如玉,摸上去,又光滑得像一条握不住的小鱼。
再往下,是髋骨。
与凹陷的腰线相连,形成一道悦目的曲线。
姜洵拦腰把人拉过来,季恒身子微微蜷曲,肉肉的某一处轻轻撞上了姜洵腹肌,后背贴紧了姜洵胸膛。
季恒有些醒了,叫道:“阿洵……”
“叔叔,”姜洵欲求不满地道,“我想再要你一次。”
季恒一下子清醒了。
身上的异样感,提醒着他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其实姜洵很温柔,也很在意他感受,但他眼下实在经不起再折腾。
季恒睡眼惺忪,翻了身面朝他,手从姜洵手臂与腰线之间钻过去,抱住了他苍劲光滑的后腰,说道:“阿洵,我好难受,可能是烧还没退,你抱着我……”
姜洵看季恒面颊潮红,的确是还有病气的,这让姜洵心生怜意,便只是温柔地抱着季恒,用脸颊蹭了一下季恒鼻尖。
季恒松了一口气。
姜洵抱着季恒,蓦地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给吴苑钱做什么,这不是腐蚀我的身边人吗?”
季恒问道:“他都跟你说了?”
姜洵“嗯”了声。
季恒道:“眼下殿下也掌权了,多提携一下身边人,也是拉拢人的手段。吴苑人不错,殿下多照顾照顾他。”
姜洵道:“明白叔叔的意思,但也得我来照顾才是。”
季恒无奈地顺从道:“好,是我越界了,往后我便不插手了……”又问道,“眼下是几时了?”
姜洵道:“还早,再多睡一会儿。”说着,把被子给季恒拉上来。
——
左廷玉上山时,已是日上三竿。
他走了一个月,再回来,见小院人手已经配齐。
厨房学徒在水井旁洗菜,婆子在对面洗衣服,车夫提了一桶水在新建的马棚里刷马。
可不知是否是错觉,明明每个人都在忙碌,院子里却又静得出奇,像是都有些轻手轻脚。
唯独檐下的一串风铃,正随风发出悦耳的声响。
左廷玉牵着马走了进来,说道:“我回来了!公子在吗?”
小婧坐在屋门前吹风,阳光把石阶晒得微烫,她说道:“在里面,但还没起。”
左廷玉心道,难怪这么安静。
可公子一向起早贪黑,怎么会日上三竿了还没起?他便放低了声量道:“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
小婧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在这时,木门“哗啦”一声推开了。
季恒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若无其事地对大家说“早”,在门前趿了双木屐,说道:“廷玉,你来得正好,能不能问你借件衣裳?”
左廷玉“啊?”了声。
小婧翻译道:“昨晚殿下来了,来得匆忙,没带换洗衣裳,问你借一件。”
左廷玉仍有些发蒙,但殿下要借衣服,自然是不嫌弃便好,回道:“有的!”,便向自己那屋走去。
吴苑下山跑步去了,左廷玉进屋时屋子里没有人。
季恒跟过去,从左廷玉翻出来的几件衣服里挑了一件,说道:“多谢。”又匆匆问道,“与汤老板谈得如何?”
左廷玉道:“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