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国事务繁忙,姜洵便让邓月做自己的左右手,给事务分个轻重缓急。
邓月“哗啦—”一声打开了竹简,把哪位大臣要回什么事都简明扼要地总结了一遍,末了道:“还有后面这一长串,都是来给殿下道贺的。”
“道贺?”姜洵大步走进去,边走边道,“之前要交代什么事,各个都跟我哭忙,眼下还有空在这儿等一上午,就为了给我道贺?”
看来还是不够忙。
邓月看热闹不嫌事大,趋步跟在姜洵身后,说道:“有些大人不仅今天来了,昨日、前日也来了,没别的事,就是来道贺的。”
姜洵道:“名单记一下,日后有什么苦活儿、累活儿,都先紧着他们来。”
“喏!”
姜洵又道:“先请朱大人过来。”
“哦!”邓月用竹简敲了一下头,“忘了说,朱大人眼下没在这儿,应该还在官廨呢。他昨日派了人来,说殿下若是来了,叫我派个人告诉他一声。”
“看来这泱泱齐国,也只有朱內史一个人是真忙,快去请吧。”姜洵道,“其余的,让他们都回去,等我挨个传唤。”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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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姜洵拾阶而上,步入殿内,对坐了一屋子的大臣们都视而不见,穿过走廊,径直向内室走去,说道:“先传饭,我饿了。”
立夫道:“喏。”
邓月紧随其后而入,把殿内乌泱泱的大臣们都请了出去,说道:“各位大人都先请回吧,大人们有什么事,我也都回给殿下了,殿下会挨个传唤,各位大人先回去忙,等传唤便是。”
姜洵在内室换了身衣裳,走向外殿时,殿内大臣都已被请了出去,格外清净。
宫人们端着托盘,把备好的玉馔珍馐一道道地端上食案。
姜洵走到案前坐下,拿起了筷子,叫道:“邓月。”
“哎!”
姜洵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味道不错,但总觉得差点意思,不如季恒家里的,说道:“下午请纪老将军来给我上课,就约申正吧。”
季恒请辞后,姜洵并没有放弃学业,只是把上课的形式给改了一下。
之前是先生们编课表,姜洵照单全收,而如今,是先生们把要讲的重点都总结下来,他看了感兴趣便约课,不感兴趣便放着,说句不好听的,就跟点菜一样。
对此,习惯了被季恒以礼相待、高高捧着的先生们自然是哀嚎声一片,纷纷道:“真是天塌啦!”
“礼崩乐坏啦!”
“公子一走,殿下就原形毕露,连尊师重道也不懂了!”
大家跑去找谭太傅,让太傅帮他们出头。
太傅却又头头是道地和稀泥,说道:“哎呀……恒儿刚走,殿下大事小事一堆事要忙,哪有功夫听咱们老东西讲这又臭又长的?”
“况且咱们这课,殿下也不是不上,而是缓上、优上,有选择、有计划性地上,我看殿下这安排也很好嘛!”
“……”
而眼下,邓月质疑道:“申正?眼下都快午时了,殿下用完饭开始召见大臣,这么多人、这么多事,申正之前恐怕处理不完吧?我看亥时之前都够呛。”
姜洵大快朵颐道:“来不及就往后推。”
邓月嘟囔道:“纪老将军有脾气的,殿下约了他又爽约,耽误了他晚上喝酒,他肯定要骂我了……上回就已经不高兴了……”
姜洵道:“那你让晁阳去约。”
邓月道:“好主意,那我让晁阳去约!”说着,一回身便撞见了朱子真,行了一礼。
朱子真点头示意,一手抱着公文,一手提着袍摆走进殿内。
姜洵用完饭,拿帕子抹嘴,示意立夫把碗筷撤了。
立夫喊了两个宦官来,直接连食案带餐具一块儿给抬了下去,又抬了张干净案几过来,在上面摆好茶水和糕点。
一个多月没碰上面,即便中间也通过公文联络,但朱子真仍攒了一堆事,桩桩件件都禀报给姜洵。
姜洵该批的批、该落印落印,末了问道:“对了朱大人,你之前说要采办粮食的事……”
姜洵刚接手这些事,朱子真一方面汇报,一方面也是在教。
他怕殿下不清楚来龙去脉,觉得莫名,便解释道:“这件事其实是公子之前交代过的。”
“马上秋收,官署要征收粮税,介时,各地仓廪都能填上个六七成。而公子的意思是,用采买的方式,再把剩余仓廪也尽全部填满。”
“今年是个丰年,这样做一方面能充实仓廪,以备不时之需,一方面也能调节粮价,防止谷贱伤农,两全其美。”
其实仓廪倒也不是非要全部填满,哪怕先王在世,齐国最丰足,也没有过仓廪全满的情况。能有个七成,便已是“仓廪实”的状态了。
但大概是四年前的洪涝、瘟疫把公子弄怕了,今年债务还清,太后又赏了那么多金子,把仓廪填满,公子心里也能踏实些吧。
毕竟真金白银也有失效的时候,还是物资最为实在。
姜洵问道:“那眼下办的进展如何?”
“说起来,”朱子真道,“臣近来倒是接连碰上一些怪事。”
“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