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廷玉也觉得如此甚好,小院是该加强警戒,应道:“喏!”顿了顿,又疑惑道,“那今晚也要守职吗?”
姜洵面颊一红,说道:“今晚不用。”
“……喏。”——
作者有话说:感谢订阅!
第90章
押走刺客,清理血水又花费了些时间。
姜洵盯着家将把地拖了五遍才放人走,又四处嗅了嗅,问季恒道:“还有味道吗?”
季恒受了惊,眼下有些心神不宁,心率紊乱让他有些难受,便先脱了外衫,躺进了床帐里,说道:“还好。”
那就是还有味道。
姜洵平日过得糙,对味道不敏感,但季恒那么娇气,那刺客流了满地血,肯定还是有味道的,他便走到一旁点了香。
白雾袅袅升上来,他想了想,又把那香炉搬到了床边的案几上。
季恒在纱幔内笑道:“好多了。”
姜洵也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又得了夸奖,整个人心情不错。他在床边脱掉外衣,也躺进了床帐里。
案几上点着一盏豆形灯,在黑暗中亮着昏黄的光。
姜洵身上的灼热,让手脚冰凉的季恒本能地想靠近他。季恒便侧卧着,又往姜洵那边靠了靠。
姜洵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搂着季恒,发生了今晚的事,对于季恒继续住在林间的事,姜洵又有些介怀,说道:“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地不安全。就这么一个小院子,四周都是山林,想潜伏、想刺杀都太容易了。不安全是一方面,等入了冬,这屋子肯定也不暖和,叔叔这身子能受得了吗?还是搬回临淄吧,至少先搬回季府,这样我去看你也方便些。”
季恒面向姜洵,玉一般的手臂枕在了侧颜下,声音很轻,说道:“临淄人多眼杂,我若搬回了季府,殿下一来一回,可就都要被人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便是传到陛下耳中又如何?”姜洵有些忿忿地道,“陛下让你辞去封国职务,你辞了,那住在临淄又如何,你我之间保留一点私交又如何?何况眼下,一个匈奴就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他恐怕也没功夫管这些事。”
季恒听着这些话,目光逐渐变得空洞,他思绪飘离,只是莫名想起,再过几个月他的药便又要断了……
他沉默片刻,说道:“好,让我再想想。”
姜洵又道:“可今日这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长安……有谁喜欢叔叔吗?”
“喜欢我?”这话让季恒摸不着头脑,问道,“怎么忽然问这个?怎么会有人喜欢我,还要割我的一缕头发呢?”
“怎么不会呢?”姜洵以己度人,还说得信誓旦旦,道,“割了叔叔一缕头发,再割自己一缕头发,绑在一起,那可就是结发为夫妻了!哪怕没有这心思,叔叔头发那么漂亮,单纯只是垂涎你头发也是很有可能的。”
“嗯……”季恒听了这话,彻底被噎住了,说道,“好有道理……不过我总觉得是种威胁?警告?或者是某种恶作剧?又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巫蛊之术。”
“巫蛊,你是说用你的头发做个玩偶,然后扎小人的那种吗?”姜洵不以为然道,“这刺客都能把刀架叔叔脖子上了,他要害你,还用得着扎小人?如果是警告、威胁,那他肯定要让你知道自己是谁的,好让你按他的意愿去做。可眼下你思来想去也猜不出对面是谁,那这警告、威胁不就毫无意义了吗?我看还是垂涎叔叔的可能更大。爱而不得,所以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
季恒心道,可长安又有谁会喜欢他呢?
他拗不过姜洵,但又不想放弃自己的看法,只好“求同存异”,说道:“……那可能是又爱又恨吧。”
时候已不早,姜洵觉得季恒该睡觉了,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便吹灭了床边案几上的油灯,说道:“睡觉。”
世界倏然暗了下来。
也静了下来。
两人不自知地屏住了呼吸,有那么一瞬,又不约而同想到了某件事……某件他们隐隐觉得该发生了,却又尚未发生的事。
姜洵平躺着,左手搂着季恒。
季恒身上隐隐散发的沉香气味,稍一调整姿势便划过他手臂的发丝,和肌肤接触之处微微的摩挲都让姜洵难以淡定。
与季恒同床共枕,却要装个正人君子,这实在太难熬了。
可他又不想每次一见面就这样那样,好像他来找季恒,就只是馋季恒身子一样。且上一回,季恒好像真的很痛的模样,眼下也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不知道季恒愿不愿意,他便也硬生生忍着。
他能忍!
只要季恒别来招他。
而在这时,季恒又微微调整姿势,贴得他更近了些,冰凉的手掌轻轻贴在他胸口。
姜洵的心跳炽烈又有力,季恒能清晰地触摸到。过了片刻,季恒抬眸望着姜洵,黑暗中,姜洵那一双瞳孔依旧明亮有神,他问道:“你今天怎么不说那句话了?”
姜洵心脏跳得更快了一些,像是有所猜测,问道:“哪句话?”
季恒道:“‘叔叔,我想要你。’”
话音一落,姜洵瞬间从身上红到了耳后根。季恒感到姜洵的胸口也一下子烧了起来,竟有些发烫。
只见姜洵沉默片刻,说道:“别闹。”
季恒一本正经道:“好,不闹。”说着,轻缓地舒出一口气,过了片刻,又把一条腿搭在了姜洵腹部上。这是个伸展四肢的动作,真的很舒服。
姜洵平躺着,不动如钟地任季恒折腾,过了片刻又侧过头道:“季恒。”
季恒懒声应道:“嗯?”
姜洵开口,语气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问道:“可以吗?”
——
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