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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穿越边境 进入神国疆域（第1页）

“龙渊”远征舰队在南海的晨光中犁开深蓝，航向西南。最初的航程平静得近乎诡异，仿佛整片大洋都屏住了呼吸，注视着这支承载着人类文明最后锋芒的钢铁洪流悄然西进。舰队保持着最高级别的静默，如同游弋在蔚蓝画布上的幽灵舰队，唯有“应龙”前出侦察编队传回的、关于航线前方气象、洋流与零星低阶“神秘”活动的例行报告，在“昆仑”号舰桥的数据流中无声流淌。

然而，当舰队按照“伏羲”规划的、紧贴着传统国际航道边缘却又巧妙规避了已知神性活跃区的航线，航行了整整七日，逐渐接近那条理论上分隔西太平洋与印度洋的、被古代航海家称为“巨龙之息”的广阔水域时，平静被打破了。不是遭遇敌人，而是环境本身，开始展现出令人不安的、深层次的“异质”。

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应龙”高空侦察机与舰队自身的广域灵能探测阵列。

“报告，前方八百海里，预定穿越坐标‘阿尔法-’区域，检测到大规模、稳定的灵能背景辐射畸变。”安卿鱼的声音在舰桥响起，带着技术工作者特有的冷静，但语稍快，“辐射谱呈现多频段、非自然叠加特征，与已知的任何地脉灵机波动或‘神秘’生物散场均不匹配。畸变区域边界模糊，但覆盖范围……预估直径过三百海里。其核心能量读数……无法准确测量，仪器显示在‘无量’门槛附近剧烈波动。”

全息战术图上，原本清晰标注着航道、洋流、岛屿的蔚蓝色区域，在前方某处，如同被滴入浓墨的清水，迅渲染开一片不断蠕动、变幻着暗紫、幽绿与苍白光泽的、不规则的巨大斑块。斑块中心，几个代表高能量凝聚的点位如同恶意的眼睛，缓缓明灭。

“‘伏羲’，调取所有关于该区域的古籍记载、近代航海异常报告、及守夜人档案。”王磊命令道，目光锁定那片不详的色块。

“数据调取中……交叉比对完成。”‘伏羲’的电子音平稳，“该区域在历史上曾多次被记录为‘船只失踪区’、‘幽灵船目击区’、‘罗盘与星辰指向异常区’。最近百年内，有七次规模不等的‘神秘’事件被标记于此，共通点为：时空感知紊乱、低概率出现未知海市蜃楼、及幸存者精神创伤报告中均提及‘听到无法理解的庄严圣歌’或‘看到巨大模糊的光影’。守夜人内部档案曾将其标记为‘疑似古代神战残留力场’与‘不稳定空间褶皱区’，危险等级：高。但此前从未监测到如此规模、如此稳定的活性灵能畸变场。”

“是赫拉‘苏醒涟漪’的影响？还是奥林匹斯神系感知到我们接近，激活的某种外围屏障？”周平上校沉声道。

“不完全是。”安卿鱼调出一组复杂的频谱分析图，“能量特征与‘金苹果’获取的赫拉神力样本有约o的相似度，但混杂了更多……古老、混乱、且充满‘哀伤’与‘愤怒’因子的波动。更像是……多种不同性质、不同年代的神力残留，在此地经年累月淤积、混合、变质后，又被近期某种强大的同源力量（很可能就是赫拉的‘唤醒涟漪’）所扰动、激活，形成的……神力污染淤塞区或者说，天然的神国边境扭曲带。”

“意思是，我们撞上了一个因为赫拉即将醒来，而开始‘炎化脓’的、古老的神力伤口？”绍平歌冷声道，臂刃模块微微弹出又收回。

“很形象的比喻。”安卿鱼点头，“穿过这片区域，很可能就正式进入了被奥林匹斯神系力量深度浸染、规则与外界迥异的‘神国疆域’外围。这里的物理常数、灵能环境、甚至时间流，都可能出现难以预测的偏差和危险。”

“有绕过去的可能吗？”林七夜忽然问道。

“伏羲”迅推演：“基于现有海图与探测数据，绕行该区域最近的安全航线，需向东南或西北大幅偏离至少一千五百海里，将严重延误行程，并增加暴露在更多已知高风险海域的概率。且无法保证其他路线不存在类似或更隐蔽的屏障。”

王磊沉默地看着那片蠕动的不详色块。绕行，意味着更多变数，更多时间消耗，而“断箭”行动最缺的就是时间。直接穿越，则意味着在进入真正目标区域前，就要在完全陌生的、被神力污染的规则环境下，打一场凶险莫测的“前哨战”。

“全舰队，进入一级战斗状态。‘玄龟’部队前出，展开联合‘壁垒协议’，最大范围覆盖舰队核心。‘应龙’编队后撤，依托舰队防御圈提供高空预警与火力支援。‘祝融’单元预热，随时准备净化性覆盖射击。所有单位，检查抗规则干扰与精神防护装置。”王磊的命令清晰下达，“我们直接穿过去。‘伏羲’，持续扫描畸变区内部结构，寻找能量相对稀薄或稳定的‘通道’。安博士，我需要你实时监控舰队所有系统在畸变环境下的运行数据，尤其是导航、通讯、能量回路与符文稳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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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庞大的舰队开始变换队形。二十台“玄龟·镇海”重型机甲从“昆仑”、“泰山”甲板起飞，前出至舰队前方与两翼，厚重的复合巨盾“千钧”重重顿在虚空（依靠自身推进器悬停），暗金色的“壁垒协议”力场嗡然展开，彼此连接，在舰队前方构筑起一面弧形、半透明的巨大能量护盾。“腾蛇”与“英招”散布在“玄龟”力场间隙与舰队上方，如同警觉的鬣狗与猎鹰。

舰队度减缓，以最高戒备姿态，缓缓驶入那片色彩诡谲的灵能畸变海域。

一进入边界，异变立生。

先是光线的扭曲。原本清澈的海水变得粘稠、晦暗，折射出无法形容的、非自然光谱的颜色，时而如凝固的血液，时而如腐烂的翡翠。天空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油腻的滤镜，星辰的位置变得飘忽不定，太阳（如果还能看到）拉出长长的、摇曳的光尾。舰队自身探照灯的光束，射出不久便生诡异的偏折、散射，甚至自我缠绕，将周围的钢铁巨舰映照得光怪陆离。

紧接着是感官的欺骗。通讯频道中开始出现无法滤除的、时强时弱的杂音，那杂音并非单纯的电流嘶鸣，而像是无数人用无法听懂的语言在低声祈祷、哭泣、或愤怒地咆哮，直接钻入脑海，试图干扰判断。一些意志稍弱的士兵开始出现轻微的眩晕、恶心与幻觉，看到舰体墙壁上浮现出模糊的壁画光影，或听到已故亲人的呼唤。装备的“清心”模块全力运转，出低微的嗡鸣，抵消着大部分影响。

最麻烦的是规则的扰动。舰载重力调节系统开始出现不规律的波动，时而让人感觉身轻如燕，时而又如负千斤。部分精密仪表的指针无规律跳动或卡滞。能量武器的充能效率出现难以预测的衰减或异常增强。“玄龟”的“壁垒协议”力场表面，开始荡漾起不正常的涟漪，仿佛在抵抗某种无形的、持续不断的侵蚀。更令人不安的是，舰队对外的一切远程探测手段——雷达、声呐、灵能谐波扫描——在深入畸变区数十海里后，反馈回来的信息变得极度混乱、矛盾，甚至彼此冲突，无法构建出可靠的环境模型。

“我们像闯进了一个被神明遗忘的、规则错乱的垃圾场。”一位传感器操作员低声咒骂。

“现异常能量聚合体！数量众多，方位散乱，正在从深海上浮，度不快，但轨迹难以预测！”雷达员突然高喊。

全息战术图上，在舰队周围昏暗、扭曲的海水中，猛然亮起了密密麻麻、数以千计的小型红色光点！它们大小不一，能量反应从“川”境低阶到“海”境初阶不等，形态在探测波中呈现不稳定的流体状，仿佛由粘稠的暗色海水、破碎的珊瑚骨骼、以及某种闪烁着微光的、非物质的怨念残渣凝聚而成。

“是‘畸变淤积体’！”安卿鱼快分析着“伏羲”的初步扫描结果，“神力污染与海域物质、生物残骸、甚至可能还有古代沉船与死者残念，在畸变环境下自然结合生成的‘怪物’！没有高等智慧，但受畸变区混乱规则影响，行为难以预测，且对非神性存在充满本能的攻击与同化欲望！”

话音未落，距离最近的一群“畸变淤积体”已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扭曲着、翻滚着，向着舰队外围的“玄龟”力场起了第一波冲击！它们没有远程攻击，只是用那不断变幻形态、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柔软如泥的躯体，疯狂地撞击、拍打、甚至试图“溶解”在“壁垒协议”的力场光芒上。每一次撞击，都让暗金色的力场泛起剧烈的涟漪，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响，并消耗着“玄龟”机甲宝贵的能量。

“开火！自由射击！阻止它们靠近力场！”“玄龟”中队指挥官怒吼。

“腾蛇”的幽绿粒子束、“英招”的雷光骑枪，以及“玄龟”自身搭载的副炮，瞬间编织出密集的火网，将冲在最前的“淤积体”成片撕碎、蒸。然而，被击碎的“淤积体”并未彻底消散，其残骸混合着混乱的神力污染，迅融入周围粘稠的海水，使得海水颜色变得更加污浊，腐蚀性似乎也在增强。更麻烦的是，更多的“淤积体”正从深海、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仿佛整片畸变海域都被激怒了。

“不能恋战！保持队形，加前进！‘祝融’！对正前方密集区域，进行覆盖性净化射击，轰开一条通道！”王磊果断下令。

“昆仑”与“泰山”号甲板上，三台“祝融-乙”的“射日”主炮同时亮起，短暂的蓄能后，三道粗大的赤金色净化神火呈扇形喷射而出，如同三柄烧红的巨犁，狠狠“犁”过舰队正前方的海域！赤金神火所过之处，粘稠的海水被短暂净化、蒸，大量“畸变淤积体”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尖叫着（如果那能算尖叫）消融、净化，露出一条相对“干净”的通道。

“全舰队，跟进！‘玄龟’力场收缩，集中防护！不要管侧翼，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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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队引擎功率瞬间提升，沿着“祝融”开辟的、正在被周围污浊海水飞快重新填满的通道，开始强行冲刺。两侧与后方，无数“淤积体”疯狂撞击、攀附在“玄龟”力场上，整个舰队如同在粘稠的沥青与疯狂的食人鱼群中艰难前行的巨鲸。力场能量读数飞下降，机甲与舰船的护甲开始传来被腐蚀的细微声响，精神干扰的杂音也越来越强。

就在舰队艰难突进，即将穿过这片“淤积体”最密集区域时，异变再起。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单一指向性神性能量反应！正在从畸变区核心，海底深处急上升！能量等级……突破‘无量’！预计三十秒后接触！”‘伏羲’的警报声陡然变得尖锐。

全息图上，一个巨大到令人窒息、闪烁着刺目白金色光芒的能量源，如同海底升起的第二颗太阳，正以恐怖的度冲向海面，其路径，直指舰队核心！

“是大家伙！所有火力，准备拦截！”周平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