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还低头,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看着我,笑了,点头说:“都是。我所有的项链,都是我妈给我买的。”
“哦,原来是阿姨买的啊。”
我说,刚想逃过去,却被追问了一嘴——
沈清还抬起眼眸,微侧头,盯住我,问:“你以为是谁?”
我想,我实在沉不住气,成了她眼皮下的溃逃之兵。
心思在一瞬间转八百个弯,我忽而抬头,眼睛盯住她,抿了抿嘴,鼓足一股勇气,说:“以为是你男朋友送的。”
沈清还撇过头去,微微嗤了一声。
但我听出,她并不是在嗤笑。
她的语气里是对“男朋友”这三个字的蔑视。
“怎么了?”我问她。
“你之前说过,你是二中的是吧?那你应该还听说过,温煦和沈长赢这两个名字并列的时候。”
并列的时候。
当时整个学校的领导和老师,在高考前,都在包容着这对小情侣,生怕有哪一个受到影响了,就考差了。
想着等高考之后再拆散她们。
结果确实是两个人携手,双双考上了最高学府。
本该是抚州二中的,学校大字报都准备好就要张贴出去了,两个女孩却死活不愿意分手。
张扬一时。
我点点头。
心脏在一下下重重锤击着我的身体。
沈清还望向我空空的脖子,说:“所以说,即使脖子上有项链,不一定就是男朋友送的,也有可能是女朋友。”
她目光停住,定定看着我。
我逃开与她的对视,只敢用余光看她。
沈清还的唇紧抿着,复又松开,用轻松的语气说:“只是说有这样一种可能,并不是说我就是。”
我更加不敢动了。
这是一次有些危险的言。
我察觉了沈清还温和外表下,略带的攻击性。
见我不搭话,沈清还又坐了回去,又说:“我是说,这世界上的爱种类多的是,不是吗。”又像是一句自言自语,因为我还是没敢附声。
这一晚,沈清还在租的屋子里睡下了。
我能听出来她的脚步声,家门,进屋,关门,回屋。
每个动作都不疾不徐。
早晨起床时,我用心做了三个人的早餐。
稀饭有玉米稀饭、麦仁稀饭两种,煮了鸡蛋和豆浆,煎了个葱花鸡蛋饼,还有三明治和咖啡。
中西结合,应该不会出错。
向向醒来后惊奇地问:“今天什么日子,那么丰盛?”
“这算什么丰盛,”我拍拍她拿了一下鸡蛋的手,笑着说,“先去洗漱。”
餐桌上,向向咽着鸡蛋灌饼,右手滑动着手机说:“生态园下周六免门票哎。”
她抬头看向我。
我懂她的意思是羊毛不薅白不薅。
但我并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