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孙德海脸上的虚伪关切如同劣质面具般片片剥落,只剩下被戳穿后的惊愕与凶光。他身后的七八个“亲兵”也露出了獠牙,刀尖对准了屋内的南宫烨和慕容晚晴。
“王爷说笑了,”孙德海干笑两声,眼神闪烁,“这二人定是趁乱混入营地的贼人同伙,意图对王爷不利!末将这就为您清除隐患!”他打了个手势,示意手下动手,自己却悄悄往门口退了一小步——柿子先挑软的捏,烨王虽伤,余威犹在,还是让手下先去试试水。
南宫烨将慕容晚晴和孩子们护在身后,右手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实则已悄然握紧了那袋“醉仙散”。他目光扫过那几个逼近的“亲兵”,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孙将军,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跪下请罪,交代幕后主使,或可留你全尸。”
“狂妄!”孙德海见南宫烨似乎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胆气壮了些,狞笑道,“王爷,您身受重伤,身边只有一妇孺,外面都是我的人!识相的就乖乖把‘圣童’交出来,末将或许还能让您死得痛快点!至于这位小娘子嘛……”他淫邪的目光在慕容晚晴身上扫过。
话音未落,南宫烨眼神骤然冰寒如九幽玄冰!说他可以,敢用那种眼神看晚晴?找死!
就在孙德海手下两个悍卒率先挥刀扑上来的瞬间,南宫烨动了!他并未拔剑(被某位女神医限制了),只是右手手腕一抖,那包“醉仙散”的细绳被巧妙弹开,紧接着,一股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灰色粉末,随着他灌注了内力的掌风,如同无形的烟雾,精准地迎向了扑来的两人,并且余势不减,笼罩向后面几人以及……正悄悄后退的孙德海!
“什么东西?!”冲在最前的两人猝不及防,吸入口鼻,只觉得一股甜香袭来,随即天旋地转,手中刀“咣当”落地,人也软绵绵地栽倒,鼾声瞬间响起。
后面几人见状大惊,急忙屏息后退,但仍有两人动作稍慢,吸入少许,虽未立刻昏睡,却也手脚软,头晕目眩,攻势顿消。
孙德海离得稍远,又早有提防,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退数步,尖声叫道:“用暗器!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门外果然有埋伏的弓箭手!但不等他们张弓,异变再起!
一直守在阿蘅床边的宝儿,见坏人又要放箭射爹爹娘亲,急得小脸通红,也顾不上害怕了,抓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银药杵,冲着门口的方向,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喊:“坏蛋!不许射我爹爹!我……我让我阿蘅哥哥咬你们!”
童言稚语,毫无威慑力。但诡异的是,随着宝儿这一声喊,床上昏迷的阿蘅身体似乎又轻轻一颤,那原本已经黯淡下去的暗红纹路,再次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几乎同时,门外正准备放箭的几个弓箭手,忽然齐齐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手指痉挛,弓箭脱手!他们脸上迅泛起不正常的青黑色,仿佛被无形的毒虫狠狠蜇了一口!
“怎么回事?!”孙德海回头一看,惊骇欲绝。
慕容晚晴却眸光一闪,瞬间明白!阿蘅体内那被宝儿暂时压制的邪毒,其气息或许与孙德海用来催动“狼群”的药物同源,甚至更高级!宝儿无意识的喊叫和阿蘅细微的反应,可能无意间引动了邪毒气息的外泄,干扰甚至反噬了门外那些同样被药物控制或影响的敌人!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虽然无法控制,但至少造成了混乱。
趁此机会,慕容晚晴动了!她身影如烟,绕过南宫烨,指尖银光如同暴雨梨花,射向那几个晕头转向的“亲兵”!银针上淬的并非致命毒药,而是强效麻药和让人暂时失明的药液。
“啊!我的眼睛!”
“浑身麻了!”
惨叫声中,又倒下三个。
孙德海身边只剩下两个还算清醒的手下,以及门外一群突然“罢工”、痛苦捂脸或手臂的弓箭手。他脸色煞白,终于意识到踢到了铁板。眼前这女人,根本不是柔弱女眷,而是个活阎王!
他想跑,但腿肚子转筋。
南宫烨一步步向他走来,虽然步履因伤稍显缓慢,但那股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杀气,却如同实质般压得孙德海喘不过气。他右手食指与中指间,不知何时又夹了一小撮灰色的粉末。
“孙德海,本王的话,你还没回答。”南宫烨的声音平淡,却让孙德海如坠冰窟。
“王、王爷饶命!是太子!是太子殿下逼我的!他让我在此接应,伺机抢夺‘圣童’,并……并伺机除掉王爷您!”孙德海扑通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那些‘狼群’是用南疆秘药催的死士和疯狗……解药!解药在我怀里!王爷饶命啊!”
他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小瓶。
南宫烨并未去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慕容晚晴却走上前,用银针挑开瓶塞,闻了闻,又倒出一点在指尖捻开,确认无误后,才对南宫烨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