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先生,”周燃郑重拱手,“请受周燃一拜。”
老翁显然没料到他行此大礼,急忙还礼:“公子这是为何?”
周燃望了眼正缠着嬴子墨的关音同,温声道:“这孩子,是我一位故人之子。
我原以为他已遭不测,不想竟被老先生收留了。”
闻言,老翁鼻头一酸,嘴唇微颤:“故人……那孩子,竟已不在了?”
周燃见他反应如此,试探道:“我那友人名叫关雪宁,不知与老先生有何渊源?”
“说来惭愧,”老翁低,“老夫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手下败将?”
周燃忽然想起,关雪宁年少时曾与南天山一位隐士对弈,连胜三局,逼得对方出山相陪一月。
正是此战,令他名震九州,得“大嬴第一天才”之称。
“您莫非是……南天山的关中阳,法家圣人关子?!”
周燃震惊得目瞪口呆。
不只是他,一旁的嬴子墨闻言,也连忙上前拱手施礼道:“嬴子墨,见过关老先生。”
关中阳听见“嬴子墨”三字,面色微变,躬身还礼:“草民关中阳,拜见陛下。”
“老先生不必多礼。”
嬴子墨语气敬重。
他敬此人,皆因传闻其手中藏有强国富民的《安国策》。
嬴子墨寻觅此人已久,未料今日竟在街市偶遇。
正当嬴子墨打算邀请他入宫时,街面上忽然一阵骚乱,竟是几名凶恶的壮年男子在殴打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
关音同看不下去,抄起木棍便要冲过去。
周燃一惊,急忙拦他。
“阿燃哥哥别拦我!我要救那个姐姐!”
关音同拼命挣扎。
嬴子墨上前一把揪住他后领,将人整个提进怀里。
说也奇怪,一到嬴子墨怀中,关音同立刻老实了,动也不敢动。
周燃与关中阳对视一眼,皆忍俊不禁。
“你在此照看关老先生,”嬴子墨对周燃道,“我去看看。”
“小心些。”
“嗯。”
嬴子墨放下已消停的关音同,转身欲走。
可关音同却在这时扯住他衣角,小声问:“陛下大哥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不行!”
嬴子墨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关音同委屈地看向周燃:“阿燃哥哥……陛下大哥哥是不是讨厌我?”
周燃将他抱起,柔声安慰道:“他性子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关中阳亦开口安抚道:“那位是你将来要辅佐的千古帝王,往后来日方长,不必急在一时。”
“千古帝王……”
关音同喃喃,扭头望向嬴子墨。
只见那年轻帝王对凶汉说了几句,对方便仓皇逃窜。
不多时,嬴子墨折返,向关中阳拱手道:“关老先生,子墨有事请教,可否请先生移步宫中一叙?”
关中阳爽快回礼道:“陛下相邀,是关中阳之幸。”
返回途中,嬴子墨与关中阳同乘一辆马车,周燃与关音同乘一辆马车。
看到嬴子墨与关中阳一同登上马车的那一幕,周燃忽然想起,据史料记载,正是在关中阳的引导下,嬴子墨将开启统御九州之路。
这意味着,大嬴盛世将至。
同时也意味着……他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早做安排。
否则一旦嬴子墨开始征伐,他便再难脱身。
可他实在放不下嬴子墨……
“阿燃哥哥,”关音同见他神色郁郁,小声问,“你怎么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