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门旁的亭角下,空气仿佛凝固。烛龙那蕴含着无尽威严与岁月沧桑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九凤身上。九凤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紧握的双拳和微微绷紧的肩背,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与挣扎。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最终,烛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无奈。
“小家伙,”烛龙的声音低沉下来,少了几分刚才的凌厉,多了几分近乎劝诫的语重心长,“你要知道,这世间有些东西,注定是你不能碰,也不该碰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九凤周身那若有若无、与这祥瑞仙境格格不入的幽深气息:“你身负幽冥之力,走的并非煌煌大道。而她,是集天地祥瑞而生的青鸾,是光明与吉祥的化身。有些东西,自出生那一刻起,便已刻在了命运轨迹之上,难以更改。你……好自为之吧。”
九凤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服与急切,争辩道:“前辈!我已有了五百年的功力,我能控制好自身的力量,绝不会伤到青鸾分毫!”
烛龙缓缓摇头,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层层时空:“我说的,并非你能否控制力量伤及于她。而是……你们的命数。”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悲凉:“黑暗与光明,注定无法长久相容;幽冥与祥瑞,注定难以真正共存。这是命数,亦是天道规则。强行靠近,或许一时绚烂,最终却可能引来难以预料的灾劫,对你们二人,皆非幸事。”
九凤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迷茫,他喃喃道:“我……我不是很懂……”
“没关系,”烛龙看着他,眼神复杂,“将来……你会懂的。现在,听我一言,将你心中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好好收一收。从今日起,她是凤凰山的公主,是你的师妹,也仅止于此。明白了吗?”
这番话,已是近乎直白的警告与划定界限。
说完,烛龙不再多言,深深地看了九凤一眼,转身,一步踏出,身影便已消失在远处的花木廊道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原地,只留下九凤一人。他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荷花池中那些无忧无虑、追逐嬉戏的锦鲤,一动不动,如同化作了另一尊石雕。他就这样站着,站了许久许久,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透着一种孤寂与萧索。无人知晓,此刻他心中究竟在想着什么,是挣扎,是不甘,是顺从,还是别的什么更复杂的情绪。
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赤凤从宴会方向寻了过来,看到九凤独自在这里呆,不禁惊奇地招呼了一声:“九凤?你怎么还在这儿傻站着?宾客们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快和我一起去大门口送送他们!”她说着,便率先朝着宫门方向走去。
九凤仿佛被从深沉的思绪中惊醒,他深吸一口气,迅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脸上又恢复了往常那种温和却略显疏离的表情,默不作声地跟在赤凤身后,走向喧闹渐歇的宫门。
我们三个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忍不住小声问展昭和白玉堂:“你们……听明白刚才烛龙和九凤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吗?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两人脸上也露出迟疑的神色,犹豫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展昭沉吟道:“似乎……是在告诫九凤,因其力量属性与青鸾相克,不应过于亲近,以免招致不测。”
白玉堂皱着眉补充:“还有点……好像是说他们俩命中就不该是一路人?反正听着挺玄乎的,有点懂,又有点没懂。”
我无语望天,哀叹道:“怎么这里的人说话都喜欢这么云山雾罩、神神叨叨的呢?真是愁死人了!弄得好像我很笨似的!”最关键的是,“就是不知道九凤那小子到底听明白没有?看他那样子,好像很受打击。”
我们一边嘀咕着,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宫里飘荡。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只见一道极其耀眼的青色流光,如同撕裂长空的闪电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射入凤凰宫的核心区域——议事厅!
那流光度太快,气息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紧急与焦灼!
“出事了!”我们三人心中同时一凛,不约而同地朝着议事厅的方向急飘去。
路上,正遇到同样被惊动、面色凝重赶来的烛龙和四季花神。显然,那道紧急传讯并非只给祖凤一人。
我们紧随他们进入议事厅。只见祖凤娘娘正站在厅中,眉头紧锁,绝美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她纤细的手指正一下一下,无意识地、却带着沉重力量地敲击着身旁的玉桌面,出“叩、叩、叩”的轻响,每一声都敲在人的心上。
看到烛龙和花神进来,她立刻抬头,急忙招呼两人上前:“你们来得正好!”
烛龙立刻沉声问道:“出了何事?如此紧急?”
四季花神也面露忧色。
祖凤语气急促地说道:“是东海传讯!祖龙道友方才紧急传信,东海海眼之处,现了大量魔物涌出的迹象!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他让我即刻前往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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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龙闻言,龙目一凝:“很严重?是否需要将尚未离开的道友一并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