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日太后就派人送来了一盒川贝枇杷膏,说是给卡将军润润嗓子。
盒子里除了药膏,还有半块虎符。
卡其喵盯着虎符,脸色阴晴不定:她这是警告我,别多管闲事。
自从卡其喵开始闹离职,太后便频繁召我入宫。
卡夫人啊,太后倚在凤榻上,慢悠悠地品着茶,你家夫君最近脾气见长啊。
我干笑:娘娘恕罪,他就是……性子直。
性子直?太后冷笑,他那是存心气哀家!
我低头装鹌鹑,不敢接话。
太后叹了口气:你回去告诉他,再敢提辞官,哀家就把他调去守皇陵,天天对着先帝的牌位反省!
我:
这威胁,还挺别致。
自从卡其喵开始闹离职,太后便频繁召我入宫。说是谈心,实则是让我劝劝我那倔脾气的夫君。
这日,太后在慈宁宫设了曲宴,特意命人传我进宫听曲。
我刚踏入殿门,便闻一阵清幽香气袭来,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竟比御制的龙涎香还要雅致三分。殿内烛火通明,金丝幔帐低垂,太后倚在凤榻上,身侧跪坐着一位从未见过的绝色佳人。
卡夫人来了?太后含笑招手,来,坐哀家身边。
我行礼入座,这才看清那位佳人容貌——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妙人!
她约莫二十岁,肌肤如雪,眉若远山,一双含情目似秋水潋滟,唇不点而朱,颊不染而绯。挽惊鸿髻,簪一支金丝嵌宝步摇,行动时珠玉轻颤,如清泉击石。身着杏红蹙金纱衣,腰间束着玉带禁步,裙摆逶迤如云霞铺地。
这位是悦己。太后笑着介绍,哀家从小养在身边的丫头,如今掌着尚仪局的歌舞乐事。
悦己盈盈下拜,嗓音如莺啼:奴婢见过夫人。
她行礼时,腕间金镯叮咚,袖口暗香浮动,连低头时脖颈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媚,少一分则冷。
我心中暗叹——难怪宫中都传,这位悦大家是太后的心头宝,盛宠十六年不衰。
曲宴开始,悦己轻抚琴弦,一曲《春江花月夜》奏得行云流水。太后闭目聆听,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着节拍。
这丫头啊,太后忽然开口,三岁被哀家从雪地里捡回来,七岁能诵《楚辞》,十二岁精通琴棋书画,如今连波斯文都识得。
悦己抿唇一笑,眼波流转:娘娘谬赞了,奴婢不过是鹦鹉学舌,哪比得上夫人诗才?那《岭南留别》,奴婢每日都要唱一遍呢。
她说话时,既不卑不亢,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让人如沐春风。
曲罢,太后命人赐座。悦己谢恩后,竟亲自执壶为我斟茶:夫人尝尝,这是岭南新贡的荔枝红,娘娘知道您爱喝,特意留的。
我接过茶盏,心中暗惊——连我喜欢什么茶都摸清了,这位悦大家,果然不简单。
宴席将散时,悦己忽然打翻了一盏蜜饯。
奴婢该死!她慌忙跪下,袖中却滑出一方丝帕,恰好落在我脚边。
太后摆摆手:毛手毛脚的,下去吧。
我借着拾帕子的机会,瞥见帕角绣着个极小的字——正是陇西李氏的家徽!
抬头时,悦己已退出殿外,只在珠帘晃动间,对我极轻地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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