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像是一幅被调成冷色调的水墨画,藏着锋芒,却不刺眼。
但她心里却不安静。
展览进入倒计时五分钟,背景音乐换成收尾曲,灯光缓缓变暗,她终于沉默下来。
那片空荡荡的门口,像和岑唯一起等一个永远不可能准点抵达的人。
其实她很清楚——晏之大概率不会来。
从她出那封邮件、迟迟收不到回信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
可她还是抱了一点点希望,就像小时候放风筝,明知道线快断了,还想多飞一会。
展览正式结束,岑唯把对讲机关掉,交代了几句收尾事项,装作若无其事地绕过人群。
她在休息区找了个角落坐下,脱掉高跟鞋,按着胀的脚踝。
喧嚣还没完全退场,但她已经不想再笑了。
手机放在腿边,她看了一眼屏幕——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一条消息。
她犹豫几秒,还是拿起手机,点开了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她几乎不抱希望了。
但还是拨了。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最后被语音系统接起。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岑唯盯着屏幕,手指慢慢收紧。
她不是没有想过晏之可能真的太忙,或者根本就不想来。
可她更担心的是:是不是出事了?
晏之不是那种轻易失联的人。
她忽然有些坐不住了,没跟同事打招呼,就拎了包出了展厅。
没有来得及换衣服,脚下还穿着那双累到麻的高跟鞋,岑唯一边下楼一边打车。
司机问她去哪儿,她没有迟疑一秒,说出一个熟记于心的地址。
那是晏之的住处。
她的语气比她自己想象的还平静。
可手指却在包里紧紧攥着那张邀请函的复印件——就像攥着一颗说不出口的心脏。
门是锁着的。
她按了两遍门铃,没有回应。
“晏之,”她靠近门边,语气轻缓,却有一丝不容忽视的担忧,“是我。”
门内依旧寂静,仿佛整个屋子都屏住了呼吸。
她迟疑了一瞬,本不打算越界,可鬼使神差地走向窗边,从那道未拉紧的窗帘缝里探头望进去——客厅灯还亮着。
晏之独自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低头抱膝。手机搁在不远处,黑着屏,像是被遗忘了。
她整个人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却又浓浓地笼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落寞。
那一刻,岑唯的心仿佛被谁攥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