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她一看到我,就立刻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微微仰着下巴,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话里话外都写满了“快夸我”。
“你是小学生吗?”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嘴上却说着“还行,拿来我戴戴看。”
她毫不设防地摘下眼镜递给我。可当我戴上的瞬间,女孩却立刻露出一脸毫不掩饰的嫌弃神情,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我一番。
“不行不行,你戴上眼镜的样子,看起来好猥琐啊!快还给我!”
我们一起乘坐着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前往位于市中心的科技馆。
一路上,我们像过去那样说说笑笑,分享着同一副耳机,脑袋靠着脑袋,听着手机里收藏的歌曲。
那些因为“意外”而产生的尴尬与隔阂,仿佛都被车窗外飞倒退的街景和耳机里流淌的旋律给冲淡了。
来到科技馆门前,巨大的银色球形建筑在阳光下闪耀着未来感十足的光芒。
女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兴高采烈地掏出手机,想要在这里拍一张照片打卡留念。
可就在她对准焦距的瞬间,我却坏心眼地一下蹿到了她的镜头前,摆出各种奇形怪状的、自以为很帅的姿势。
王欣一脸嫌弃地放下手机,对着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程光你给我滚到一边死一死啊!不要挡着我的镜头!”
科技馆里像是一个充满了奇妙机关的巨大游乐场,几乎所有的展品都可以亲手互动。
我们排队来到那个最受欢迎的“静电球”前。
当王欣好奇地将手掌贴上那巨大的玻璃球体时,神奇的一幕生了。
伴随着细微的“噼啪”声,她那头利落的深棕色短,每一根都像是被注入了生命,瞬间根根倒竖起来,形成了一个极其滑稽的爆炸头造型。
“哇偶!”
我出一声惊叹,也手贱地想去摸一下,结果指尖刚一触碰到她的头,就被一道猝不及及的静电狠狠地“啪”了一下。
而始作俑者则完全没心没肺地大笑着,甚至还俏皮地模仿着皮卡丘,对着我出了“皮卡皮卡!!”的可爱叫声,仿佛她真的能释放十万伏特一样。
她在宽阔的场馆里像个永远不会累的孩子一样跑来跑去,对每一个新奇的玩意儿都充满了探索欲。
中午,我们忍痛在馆内餐厅里,买了两根价格高昂的热狗。
一种是原味,一种是辣。
“好东西,要懂得分享嘛~”
女孩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说出这句台词的瞬间,就突然像只小动物一样扑了上来,在我手里的那根热狗上,恶狠狠地咬下了一大口。
下一秒,她那得意的表情就凝固了。
紧接着,一张小脸以肉眼可见的度涨得通红,拼命地用手扇着风,嘴里出“嘶哈嘶哈”的声音,眼角甚至被辣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泪花。
下午,我们去玩一个挑战外科医生稳定性的机器人。
我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个金属圆环,在蜿蜒曲折的金属轨道中缓慢前进,只要圆环稍微碰到轨道,刺耳的警报声就会立刻响起。
而我每次失败,王欣都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用手机全程录像,嘴里还出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
然而风水轮流转。
轮到王欣时,我也立刻举起了手机,将她刚才对我的嘲讽加倍奉还。
结果女孩被我气得手一抖,警报大作。
她恼羞成怒地转过头,对着我的镜头,毫不犹豫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最后的压轴项目,是挑战飞行员耐力的三轴旋转椅。
光是看着那玩意儿天旋地转的疯狂模样,我的腿肚子就开始软。
我果断认怂,结果被王欣毫不留情地大骂了一句“娘炮”。
然后她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自己坐了上去。
一开始,她还兴奋地对着下面旁观的我挥手大笑。
但等那台疯狂的机器停下来时,她是被两位工作人员脸色白、脚步虚浮地抬下来的。
那个画面实在太过惨烈,我终究还是没忍心按下录像键。
这一天,我们玩得真的很开心。仿佛之前所有的尴尬与不快,都在这无所顾忌的大笑与玩闹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傍晚,夕阳将整座城市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我们并肩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与行人。
我们一开始还在激烈地讨论着,晚上到底是去吃拉面还是吃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