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梅玲伸出了那只布满薄茧、充满力量感的手。粗糙的指腹轻轻划过水中那团尚未散开的温热液体,沾取了一抹粘稠的晶莹。
她缓缓举起手指,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有些迷离,仿佛透过这就连水流都冲不散的浓郁气味,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同样狂野的夜晚。
她将指尖送入唇边,舌尖轻卷,将那抹带着腥膻与体温的液体卷入口中。
腥、咸、涩。
还有那一股…极淡却瞬间引爆记忆深处狂潮的铁锈味。
梅玲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竟浮现出一抹近乎陶醉、又带着几分扭曲母性的神情。
“呵…果然是这样…”
她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的怀念,“这股霸道又不知收敛的味道…简直跟他爸当年一模一样…就连这要把人往死里弄的体力也是…”
她重新看向浴缸中昏睡的王欣,看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属于狩猎者的笑意。
“看来这小子的基因好得很…简直是完美的种马苗子。以前倒是小看他了,以后…哪怕是为了抱孙子,也得给他好好‘加练’才行。”
次日清晨……
意识像是一台生锈的机器,在晨光的强行撬动下出刺耳的摩擦声。
窗帘并没有拉严实,一道金色的阳光如同锋利的圣剑,无情地刺穿了房间原本的昏暗,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
那些飞舞的微尘,就像是昨夜那场荒诞剧目的残骸,在光影中无声地嘲笑着我的狼狈。
我试图翻个身,却现全身上下的骨头仿佛被拆卸重组了一遍,酸痛感顺着神经末梢如潮水般袭来。
我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的临时地铺里,整个人像是一具被彻底抽干了灵魂与精气的空壳。
如果此刻照镜子,我敢打赌我的眼圈一定黑得像被人打了一拳,嘴唇苍白干裂,连呼吸都觉得肺部隐隐作痛。
这根本不是睡觉,这是昏迷。
床铺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我费力地转动僵硬的脖颈向上看去。
王欣在一阵低吟中醒来。
她眉头紧蹙,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大眼睛此刻充满了茫然与痛苦。
她试图动一下腿,却像是触电般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嘶~”
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大腿根部,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显然出了她的认知,让她连坐起身的动作都变成了奢望。
“我这是…怎么了…”
她呆滞地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
记忆对她来说或许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镜子,只剩下零星闪烁的碎片——写不完的作业、突然涌上来的燥热、我那带有侵略性的吻、撕裂般的剧痛、无止境的撞击…以及最后那仿佛灵魂出窍般、被巨浪拍晕在沙滩上的窒息感。
至于后来生了什么,她似乎完全断片了。
但我没有。
昨晚后半夜的记忆虽然模糊,带着一层情欲的滤镜,却无比真实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清楚地记得,在这个丫头昏死过去被老妈抱走后,那个平日里对我冷若冰霜的姐姐,是如何化身为不知餍足的魅魔。
她骑在我身上,眼神狂热而迷离,逼迫我在枯竭的边缘一次又一次地压榨出最后的精华,直到我连求饶的声音都不出,只能像条死狗一样任她摆布。
就在这时,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梅玲——我的母亲,穿着一身干练的运动服,双臂环抱在胸前,倚靠在门框上。
她逆着光,脸上挂着那一如既往的、仿佛看透一切蝼蚁挣扎的戏谑表情。
她的目光在地铺上一脸纵欲过度、仿佛下一秒就要猝死的我身上扫了一圈,眼中毫不掩饰那种恨铁不成钢的鄙视。
“瞧你那点出息。”她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像锤子一样敲在我的神经上,“才一晚上就这副死样?这才哪到哪?以后怎么继承老程家的香火?”
我缩了缩脖子,感觉脊背凉,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完全不敢接话。
然而,真正让我心脏停跳半拍的,是紧接着出现的那个人。
程兰手里端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豆浆,慢悠悠地从老妈身后探出头来。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平日里的姐姐,总是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脸色呈现出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眼神死寂得像是一潭死水。
但此刻…她摘掉了眼镜,一头乌黑的短慵懒地披散在肩头,甚至还有几缕丝调皮地贴在脸颊旁。
令人震惊的是,她原本那种阴郁的气质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被雨露彻底滋润过后的、惊人的水润光泽。
她的肌肤白里透红,像是刚刚剥了壳的荔枝,饱满而富有弹性。
那双平日里总是半眯着的死鱼眼,此刻竟流转着一丝慵懒而满足的媚意,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所谓的“采阳补阴”…居然是真的吗?
她一边小口啜饮着豆浆,一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