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周思尔的家底,问:“万一她断绝你所有经济来源呢?”
“庄加文养不起你吧?”
周思尔看她的目光像看白痴:“我又不傻,没钱的恋爱谁要谈。”
“我已经成年了,妈妈没办法冻我的存款。”
“爸爸还多给我打了十几万。”
“姐姐也给我钱了。”
她倒在柔软的躺椅上,三个半小时,一趟飞海南,一趟飞西北,周思尔心如磐石,铁了心要把庄加文拴在身边。
钟语无言以对,只能哦了一声。
“谢谢。”
周思尔忽然说,钟语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
周思尔道歉也不扭捏,“虽然说你说欠我,你又不欠我,我妈当年对你不好,钱也买不了你的自尊心。”
“那是最宝贵的东西。”
钟语没想到周思尔会这么说,差点以为周思尔被夺舍了,“你是周思尔本人?不会车祸后被孤魂野鬼穿越了吧?”
周思尔瞪她一眼:“你才孤魂野鬼。”
“我本来就很有魅力好不好,别又爱上我。”
“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别太自恋,”钟语佩服她超厚的脸皮,“不过你这点真的很讨厌。”
“我怎么又讨厌了?”周思尔生气地问。
“夸人的时候太真心实意,说得像真的一样。”
喜欢或者讨厌周思尔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漂亮、有钱是外在的,很夺人好感,她同时傲慢又自恋,令人嫉妒。
这样的人却很会发现一个人的优点。
例如钟语当年写在草稿纸上的曲谱,她一个人值日哼的歌。
周思尔是她的第一个听众,是钟语困境里自作主张选择的救赎。
她骂周思尔蠢,更多的是掩饰自己的病急乱投医,造神又毁灭,极端又失智。
“你说我夸你很适合做歌手吗?”周思尔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你确实很适合,现在的发展也符合我的评价,不是吗?”
她的点评早在学生时代就初见端倪,钟语想起她也曾经苦恼自己没有继承父亲的天赋,母亲的失望和我只要美美地虚度光阴的幸福。
周思尔也有自己的优点,根本不是一无是处的刁蛮大小姐。
“别这么看我,要是庄加文知道了,又吃醋了。”
提到庄加文她苦恼又羞涩,爱也如此自然。
钟语为她感到开心,想了想说:“周思尔,你以后想做什么?”
“以后?”
周思尔不假思索:“和庄加文结婚啊。”钟语:……不愧是她。
但她难得没有嘲笑周思尔,又问:“其他的呢,比如专业和就业。”
“我知道你不缺钱,不用为了生计发愁,有些话不用说了。”
周思尔一边和空姐说自己要喝芦荟汁,一边说:“不知道。”
“我的专业能力一般,妈妈本来希望我当老师,现在又希望我去留学。”
钟语:“你就甘心被她安排?”
周思尔根本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她的反骨早有端倪。
她们现在坐在一架飞机也是反骨的具象化。
“真的不知道……”周思尔抿唇,“就像现在,我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忤逆她。”
“钟语,虽然我知道妈妈不会为我去死,但我怕她和你……”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钟语还是知道自己当年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对不起。”
“你早就道歉过了,我们要一直对不起和谢谢到下飞机吗?”
周思尔要了芦荟汁,喝了几口心情又好了,“等庄加文回来再说吧,我也没问她想做什么。”
钟语和庄加文不熟,但她还是相信周思尔的审美和品位。
“你不是说她不让你过去吗,她会不会生气?”
“生气又能怎么办?”周思尔想到要见到喜欢的人就雀跃,“我多抱她,亲她,揉她头发,她就不生气了。”
“别看她长得这么不好说话,其实很好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