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小徒弟呢?好些日子没瞧见啦。”
“哎,别提了,家里富贵,回去享福咯。”白烁摆摆手,踩着草鞋走远了。
夕阳下,宋老头咂巴着老烟嘴,吹出两个烟圈,瞅着那背着小背篓的身影,总觉得怪可怜的。
“轰”一声响,茅草屋塌了半截。白烁顶着鸡窝头灰头土脸地从半截歪脖子树下爬出来,两个小纸人笨拙地举着一盘烤煳的鱼送到白烁跟前。
白烁叉着腰刚准备骂,瞧小纸人被烧得煳煳的,委屈巴巴,她闷不作声三两口吞了鱼,卷起袖子修房子去了。
忙到半宿,总算把七零八落的茅草屋囫囵修了个全,白烁累得全身散架,往竹椅上一躺,活像个咸鱼。
“木木,我渴……”白烁举手一喊,声到半截,哑住。
她怏怏收回手,唉声叹气地爬起,去院里那口唯一的井里打水,转悠了半晌,连口碗都没找着,只得采了片树叶卷成碗,扔下井底取水。井太深,白烁术法不行,树叶到一半破了洞,水哗哗涌出,没留下一星半点儿。
白烁一阵眩晕,有些不稳,赶紧扶着井边坐下,她摸了摸胸口,意识有些模糊。
自在异城取了心头血,伤了元气,要不是误打误撞吃了梧桐心火,白烁觉着自己只怕早嗝屁了。
“师父!”
身旁仿佛有声音响起,白烁倏然抬头,模糊中少年朝她跑来。
“木木!”
白烁眼底蹦出惊喜,抬手去触,手却从少年身体中穿过。
怎么回事?白烁看了看手心,一抬眼,还是那棵老槐树下,却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自己。
她回头,小徒弟已经跑到了井边,他小心翼翼取出井中水,忙不迭捧着朝茅屋后跑。
白烁连忙起身,跟在小徒弟身后。
昏暗的小厨房里,小火炉已经燃起,小盅里煮着方才取出的井水,小徒弟放了两三片泛着灵气的花瓣,又从犄角旮旯里掏出一罐瑶池水,悄咪咪放了一勺进去。
厨房外,白烁傻眼。
芍药仙草,瑶池灵水,都是黑市的珍品,这个小木头从哪儿弄来的?
白烁想起乾坤袋里偶尔消失的那一两颗灵珠,差点七窍生烟。
难怪她自来了南海城,法术没有见长,体内的灵气却比在缥缈岛时稳健了不少。这个败家子儿,居然用这种灵材给她煮茶!
白烁还在心里头埋汰,小盅里井水沸腾起来,小徒弟将其飞快倒在竹碗里,喜气洋洋捧着出去了。
白烁一转头,少年巴巴端着茶水蹲在竹椅旁,小声唤。
“师父,茶煮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