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没有立刻出声喝止,也没有出言安抚,只是用一种近乎审视的、淡漠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一片跪伏在地、情绪激动的老臣。
那目光里没有身为“被剥夺权力者”应有的共鸣或愤懑,也没有身为太子对“忠臣”的感激或动容。
相反,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评估,像是在看一群按照既定剧本演出的伶人。
又像是在掂量这些“忠言”背后可能引的连锁反应,以及……如何利用这滔天的反对声浪。
直到跪谏之声渐趋高潮,几位老臣额头已然见红,气氛紧绷得几乎要断裂时,元澈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极其轻微地抬了一下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甚至没有出声音,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
离他最近的几位东宫属官立刻会意,其中一人迅上前半步,沉声喝道:
“肃静!朝堂之上,岂容喧哗失仪!”
这一声并不算太高,却带着东宫的威势,瞬间压过了部分声浪。
跪谏的臣子们微微一滞,下意识抬眼看向元澈。
元澈这才缓步上前,走到李成光身侧稍前的位置,并未搀扶,只是微微垂眸,看着这位须皆白、老泪纵横的三朝老臣。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个角落,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理解”与“不容置疑”的平静:
“李公忠肝义胆,忧国之言,字字泣血,本太子……感同身受。”
“父皇沉疴难起,龙体违和,身为儿臣,未能分忧榻前,日夜揪心,恨不能以身相代。”
他的语气染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沉痛,目光望向空置的龙椅,担忧之情流露自然,瞬间将话题引向了皇帝的病情与孝道。
“正因如此,父皇在病中仍心系社稷,做出此等安排,必有深意,亦必是经过深思熟虑。”
元澈话锋一转,将诏书的“异常”归因于皇帝的“病中深思”和“必有深意”,既维护了君父的威严,又为诏书的合法性做了铺垫,尽管这铺垫听起来如此无力。
“长公主乃父皇嫡长女,自幼聪慧,敏而好学,父皇常赞其有‘不让须眉’之志。此番托付,或为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至于李公与诸位所言‘祖制’‘纲常’……”
元澈略微停顿,目光再次扫过跪地的众人,语气依旧平和,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容挑战的决断。
“祖宗法度,自当谨守。然,法理不外乎人情,规矩亦当顺应时势。如今边境未清,朝局微妙,父皇以江山社稷为重,做此权宜之安排,我等为人臣、为人子者,纵有不解,亦当时刻谨记——安定为上,国事为重。”
元澈微微提高了声音,面向整个朝堂,语气斩钉截铁:
“陛下诏书已下,玉玺为凭。君命如山,岂容儿戏揣测,更遑论公然质疑‘非陛下本心’?此等言论,有损圣誉,动摇国本,诸君慎言!”
“至于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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