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揣着那个能把天捅个窟窿的“秘密”,
她眼珠子贼溜溜一转,也不回屋躺着,端着个针线笸箩,一扭一扭地就坐到院子当中的老槐树下。
这儿,是四合院的“舆论高地”,更是“新闻布中心”。。
她也不急着开口,就那么坐着,拿起鞋底子,穿针引线,嘴里却配合着手上的动作,出“哎哟喂……”、“我的天爷啊……”这种拉长调门儿的、半死不活的哼哼。
那动静,跟乡下办丧事请来的职业哭丧队似的,要多膈应人有多膈应人。
果然,没两下子,就有人上钩了。
三大爷阎埠贵正蹲在自家门口,拿着个小本本算计这个月的水电煤气费,听到这动静,抬头问一句:
“贾家嫂子,今儿个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谁又给您气受啦?”
他就是嘴上搭个话,心里头那小算盘压根没停,寻思着贾家这孤儿寡母的,还能有什么新鲜事。
贾张氏等的就是这句!
她“啪”地一下把针线笸箩拍在大腿上,
“阎大哥,您是不知道啊!我这心里头,堵得慌!”
“你说说,这人跟人,怎么就差那么多呢?同样是一个村里出来的,人家的亲戚,就能上天入地,点石成金!我家那个倒霉儿媳妇,回趟娘家,连根棒子面儿都借不回来!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这话头一抛出来,院里立马就有了响动。
“哟,淮茹娘家亲戚?哪个啊?这么大本事?”正在搓麻绳的一大妈好奇地问。
贾张氏故作神秘地朝四周看看,身子往前凑,那声音压得跟做贼似的,嘴型却张得老大,生怕别人听不见。
“还能有哪个孙zei?不就是她娘家秦家峪那个,病得快嗝儿屁的周家老六!”
“周家老六?”
这名字一出,院里的人都有点印象。
“就那个前些时候,把许大茂拾掇得跟孙子似的那个病秧子?”二大爷刘海中正挺着个肚子,背着手在院里溜达,闻言停下脚步,一脸的官腔,满是不屑,“他一个乡下泥腿子,能有多大本事?吹牛不上税吧你!”
贾张氏等的就是这句质疑!
她“噌”地一下就站起来,那肥硕的身子爆出惊人的能量,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吹牛?刘大哥,我老婆子是那种没溜儿的人吗?”
她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八度,抛出第一颗炸雷!
“人家本事不大?人家动动嘴皮子,就那个治猪瘟的土方子,你猜怎么着?从公社、从县里,挣这个数!”
她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头,在空中比个“八”,随即又觉得不对,赶紧换成一个巴掌,来回翻两遍。
“不对!我听淮茹说漏嘴的,是好几万!好几万块!”
“轰——!”
“几万块”这三个字,像一挂二百响的大地红,在四合院这巴掌大的地方,轰然炸响!
院里头,刹那间鸦雀无声。
“嘛玩意儿?!”
三大爷阎埠贵手一哆嗦,正拨拉着的一个算盘珠子,“啪”的一声,竟从算盘框里崩出来,掉在地上,滚好几圈。
他顾不上去捡,一双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几万块?!
他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几万块……他得从盘古开天辟地干到现在,不吃不喝,才能攒够!
他脑子里那台人形计算机瞬间过载,烧得“吱吱”作响。
看着众人那副活见鬼的表情,贾张氏心里头得意得跟三伏天喝冰镇酸梅汤似的,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该下更猛的料了!
“这算嘛呀?跟后头的事儿比,这都是毛毛雨!”
她声音压得更低,更显得神秘莫测。
“人家现在,通着天呢!有洋人!就那种金头、蓝眼睛,电影里才有的洋婆娘!开着那种黑色的、亮得能当镜子照的小汽车,上赶着、哭着喊着去乡下给他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