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谨听了穆海棠的话,语气陡然转厉:“是吗?太子知道?”
“好啊,既然皇兄知道,那我明日上朝,当着父皇与满朝文武的面,好好问问他——这般关乎性命的大事,内卫与京畿卫的人手闲置不用,偏偏要交给你一个黄毛丫头,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我倒要问问,若今夜我未曾赶来,那刺客被你识破身份后恼羞成怒,一刀抹了你的脖子,他要拿什么,去跟远在边关的穆将军交代?”
穆海棠心一沉,完了,这算是完了,让宇文谨这厮抓住小辫子了。
她知道——若她在同他对着干,让他回去,明日早朝,他怕是真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这事捅到圣上跟前去。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别气,千万别气,当务之急是救任天野,哪有闲工夫和他逞口舌之快。
宇文谨见她半晌不语,心里顿时也有些没底。
他并非,非要管这闲事,而是他想要同她多相处片刻,哪怕能多见她几面,也是好的。
穆海棠冷着脸,直视着他:“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宇文谨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方才心头那点忐忑霎时烟消云散。
他笃定这次自己已然捏住了她的七寸,索性眉眼沉下来,慢条斯理地给穆海棠施压:“本王不想怎么样。”
“只是——他话锋一转,某些人若还想在今晚见到方才那个犯人,就应好好掂量掂量,该用什么态度来同本王说话。”
宇文谨你个王八蛋。·······穆海棠在心里骂了宇文谨九九八十一遍以后,脸色终于自然了:“行,既然王爷有雅兴,那就一起。”
“不过我有三点要求:第一,牢里那犯人是我亲手抓的,他的生死,自然由我说了算。眼下我也不瞒你,我要拿他,换回真正的任天野。”
“第二……”她话音未落,便被宇文谨轻飘飘打断。
“等等,囡囡,你怕不是弄错了?这件事,从本王接手的这刻起,就该由本王说了算。”
“你那些打算,我也不是不能依。但依不依,全看我心情。”
“我若心情好,那便万事好说;我若心情不好——”
他慢条斯理地扫过她紧绷的脸,眼底淬着几分戏谑,“那个任天野,死活与我何干?”
“就像此刻,你瞧瞧你这张脸,冷得都能刮下霜来。你说,我看了能高兴吗?”
穆海棠攥紧了袖角,她知道,如今萧景渊一走,她便没了依仗。
今日,若是萧景渊在,宇文谨就是想插手,也插不上。
如今,她就是纵有万般不愿,也得先稳住他。
想通后,她对着他的脸色也好了几分:“行,都听王爷的,不过现下麻烦王爷您先让让,我憋不住了。”
“你……穆海棠,你如今怎的这般粗俗。”
“呦,不好意思啊王爷,您若是喜欢雅的,麻烦您出门左拐,城东相府,找您那表妹顾云曦,她够雅,在你面前,她雅致到连个屁都不敢放。”
宇文谨听到这话,非但没生气,反倒是有些开心。
他低头看着她,声音压得低低的:“你以前都是听谁胡说八道,本王对她从来就没有那个意思,不然正妻之位又怎会给······。”
“让开。”穆海棠手臂一推,将宇文谨搡得踉跄两步。“都跟你说快忍不住了,还挡在这,诚心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