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布会定在顾氏集团大厦的宴会厅。长枪短炮的记者挤满了会场,所有人都知道,今天顾凛舟要公布的是轰动整个京城的秘密。
上午十点,顾凛舟在林初夏的陪同下走进会场。他还没完全康复,左腿还打着石膏,需要拐杖支撑,但脊背挺得笔直。深灰色西装,蓝色领带,表情严肃而庄重。
记者们的闪光灯亮成一片。
顾凛舟在主席台前站定,目光扫过全场。他看到陆景深坐在第一排,苏晴在媒体区,江辰的位置空着——那个位置永远空着了。
“感谢各位今天到场。”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今天我要公布的,是一段延续了三十年的恩怨真相,也是对我父母——顾振华先生和周婉茹女士——的一个交代。”
他示意工作人员开始播放ppt。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老照片:年巴黎,顾振华、沈天宇、周云山三个年轻人的合影。
“这个人,周云山,是我的舅舅。”顾凛舟说,“也是策划了三十年悲剧的幕后黑手。”
全场哗然。
顾凛舟一页页展示证据:周云山的日记,伪造的亲子鉴定报告,煽动沈天宇的信件,收买陆明华的转账记录,还有他蚕食顾氏和沈氏股份的财务文件。
每一份证据都触目惊心,每一页都揭示着人性的黑暗。
“周云山因为三十年前的一场商业斗争,恨上了顾家和沈家。”顾凛舟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他花了三十年时间,精心策划了一场复仇——接近我父亲和沈天宇,成为他们最信任的朋友;利用沈天宇对我母亲的执念,制造谎言;收买医生,篡改证据;最终导致我父亲车祸身亡,我母亲被毒害,沈天宇走上犯罪道路,沈墨在愧疚中死去……”
他顿了顿,看向林初夏。林初夏对他点点头,眼神充满支持。
“今天公布这些,不是为了煽动仇恨,而是为了让真相大白。”顾凛舟继续说,“我父母不该死得不明不白,沈天宇和沈墨也不该成为别人复仇的棋子。所有罪人都应该被审判,所有冤屈都应该被洗清。”
“周云山本人已经于三年前去世。”他翻到最后一页,“但他留下了遗言——他的儿子会继续完成他的‘遗愿’。这个人,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会场炸开。记者们疯狂记录,摄影师拼命拍照。
“所以今天,我也在这里公开喊话——”顾凛舟直视镜头,“如果你就是周云山的儿子,如果你还在执行你父亲的‘遗愿’,我告诉你:游戏结束了。”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不会活在恐惧中,不会活在猜忌中。我会用法律手段,用所有合法的方式,保护我的家人,保护我的生活。如果你想挑战,我奉陪到底。”
话音刚落,会场侧门突然打开。
一个人走了进来。
穿着普通的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大约三十五六岁,长相斯文,气质儒雅。他走得很慢,很从容,像在自家花园散步。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顾凛舟皱起眉头。这个人他认识——顾氏集团法务部的席律师,张明哲。跟了他八年,处理过无数重要案件,是他最信任的法律顾问之一。
张明哲走到主席台前,对顾凛舟微微一笑:“顾总,说得很好。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游戏没有结束,才刚刚开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麻烦播放一下。”
工作人员看向顾凛舟。顾凛舟犹豫了一下,点头。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是顾家老宅地下室的画面。镜头移动,扫过那些书架、书桌、文件,最后定格在顾凛舟、林初夏、陆景深三人身上。
视频里有声音,是他们昨天的对话:
「找到他。无论他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他……」
「那就找到他的儿子……」
「不管是谁,不管隐藏得多深……」
视频结束。张明哲转向全场:“各位看到了,顾总昨天才现这些证据,今天就急着召开新闻布会。为什么呢?因为他怕——怕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儿子’先动手。”
他推了推眼镜:“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张明哲,顾氏集团法务部负责人。但我也确实是周云山的儿子——虽然我母亲姓张,我随母姓。”
顾凛舟死死盯着他。八年来,张明哲帮他处理了多少棘手案件,帮他规避了多少法律风险,他从未怀疑过这个人。甚至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张明哲陪他通宵工作,给他出谋划策。
原来,这一切都是演戏。
“很意外吧?”张明哲微笑,“其实我父亲安排我进顾氏时,没想让我这么快暴露。但江辰那个蠢货搞砸了一切,我不得不提前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