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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李秀莲的末路(第1页)

秋末的风带着凉意,吹得队部墙上“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边角卷起,露出下面斑驳的土墙。聂红玉抱着刚整理好的炊事班台账,正准备去公社报备,远远就看见二队的王婶攥着个布票本,气冲冲地往队部走,身后跟着几个妇女,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红玉!你可算来了!你得给我们评评理!”王婶一看见聂红玉,就快步迎上来,布票本“啪”地拍在聂红玉手里的台账上,蓝色封皮上印的“年度布票登记本”几个字都被拍得皱,“这个月的布票,我家该领三尺,李秀莲只给了两尺,说公社批的量少了!可我问了三队的刘婶,她家领够了!你说她是不是私吞了?”

聂红玉心里“咯噔”一下——每年秋末的冬衣布票,是社员们最盼的东西,一尺布票能做半件单衣,三尺正好够做件小孩棉袄。今年公社按人头批了每人三尺布票,全队两百多人,总共六百多尺,怎么会少?她赶紧翻开王婶的布票本,上面用红笔写着“年o月,领布票尺,经办人:李秀莲”,旁边的公社批文复印件上明明写着“王婶家口人,应领尺”,显然是少了。

“王婶,您别慌,咱们先问问其他社员,看看是不是都少了。”聂红玉把台账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跟着王婶去找其他妇女——张大妈说自家少了尺,李婶少了尺,连平时不爱说话的二队赵婶,都红着眼圈说“我家狗蛋等着布票做棉袄,现在只给了尺,咋做?”算下来,至少有十几户人家的布票少了,加起来得有二十多尺,这可不是小数目。

“肯定是李秀莲私吞了!”张大妈气得攥紧了拳头,“前几天我还看见她去供销社扯布,说是给她儿子做新棉袄,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她家里哪来那么多布票?”李大叔也凑过来,手里拿着队部的布票放台账复印件:“你们看,这台账上写着‘总放o尺’,可公社批的是o尺,少了o尺!签字的是李秀莲,她肯定没说实话!”

聂红玉接过复印件,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o尺”被人用墨汁涂改成了“o尺”,边缘还能看出原来的数字痕迹。她心里清楚,这事必须报公社,不然不仅社员们寒心,以后队里的物资放都没公正。

当天下午,聂红玉就和张云生一起去了公社,把布票短缺的事跟汤书记说了,还带了社员们的布票本和涂改的台账复印件。汤书记皱着眉翻了翻材料,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李秀莲,太不像话了!布票是社员们的救命票,她也敢私吞!明天我带人去你们队,一定要查清楚!”

消息传回生产队,李秀莲当天晚上就慌了。她偷偷把藏在床板下的布票拿出来,用红纸包着,想送给钟守刚,让他帮忙说情——钟守刚虽然被暂停副队长职务,但跟公社的王干事还能说上话。可钟守刚听说后,不仅没收,还把她赶了出去:“你自己犯的错,别拉上我!上次‘割尾巴’我就差点被你连累,这次我可不管!”

李秀莲站在钟守刚家门外,冷风灌进领口,冻得她打哆嗦,心里又气又慌——她本来想着私吞点布票,给儿子做件新棉袄,再留点给自家做被套,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现了。她想起平时跟聂红玉作对,每次都被聂红玉化解,现在自己落了难,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汤书记就带着王干事和两个公社干部来了。他们先找李秀莲谈话,李秀莲一开始还狡辩:“是公社批的量少了,我没私吞!台账是我写错了,不是故意改的!”可当汤书记拿出公社的批文、社员的布票本和涂改的台账,她再也说不出话,嘴唇哆嗦着,眼泪掉在衣襟上,洇湿了一大片。

“李秀莲同志,你身为大队妇女主任,本该为社员们着想,可你却私吞布票,欺骗组织,这是严重的错误!”汤书记的声音严肃,“现在给你最后机会,把私吞的布票交出来,不然就按‘贪污集体物资’处理!”李秀莲哭着从床板下拿出那包布票,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叠着o尺蓝布票,还有几尺花布票,是她特意留着给儿子做新衣服的。

公社干部当着社员们的面,把布票重新分给了短缺的人家——王婶领回了少的尺,赵婶拿到了狗蛋做棉袄的布票,张大妈捧着布票,眼圈都红了:“终于能给我家小孙子做新棉袄了!”社员们都围着汤书记道谢,只有李秀莲站在旁边,头埋得低低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当天下午,队部召开了社员大会,汤书记在会上宣布:“撤销李秀莲大队妇女主任职务,收回她的布票放权,以后队里的物资放,由聂红玉和张云生共同负责,每月公示,接受社员监督!”话音刚落,社员们都鼓起掌来,李秀莲坐在角落里,肩膀微微抖,却没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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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李秀莲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一个旧帆布包,里面装着几件打补丁的衣服,还有她儿子的旧布偶。她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背着包慢慢往家走,路过炊事班时,正好撞见聂红玉在给社员们分新蒸的红薯干。

“聂红玉。”李秀莲停下脚步,声音沙哑,带着点疲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

聂红玉手里的红薯干顿了顿,转过身看着她——李秀莲的头乱糟糟的,眼睛红肿,平时挺得笔直的腰杆,现在也弯了,像老了好几岁。她递过去一块红薯干:“我不是早就知道,是你自己没守住规矩。布票是社员们的,不是私人的,你不该私吞。”

李秀莲接过红薯干,却没吃,攥在手里,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我以前总觉得你成分不好,没资格管队里的事,总想着找你麻烦。可现在我才明白,你比我狠——你狠在能守住规矩,不管是台账还是物资,你都不偏不倚;你也比我懂规矩,知道啥该做,啥不该做。我输了,输得口服心服。”

聂红玉看着她,心里没什么快意,反而有点难受——李秀莲虽然狭隘自私,但也是个可怜人,她男人早死,一个人带孩子,日子过得不容易,只是选错了路。“你要是有困难,跟社员们说,大家能帮衬的都会帮。你儿子的棉袄要是没布,我这里还有点之前换的布票,你拿去。”

李秀莲摇摇头,把红薯干放进包里:“不用了,是我自己做错的事,该我自己承担。以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你好好管队里的事,别像我一样,丢了规矩,也丢了人心。”说完,她背着包,慢慢走了,背影在秋末的夕阳里,拉得长长的,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

聂红玉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块红薯干,心里五味杂陈。张大妈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受,是她自己做错了,怪不得别人。以后咱们队里有你管物资,大家都放心。”柳氏也凑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我刚才看见李秀莲走得急,把她儿子的小棉袄落在家里了,你给她送过去吧,天快冷了,孩子不能没棉袄。”

聂红玉接过布包,里面是件半旧的小棉袄,针脚还挺整齐,是李秀莲亲手缝的。她追出去,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追上了李秀莲,把布包递给她:“你儿子的棉袄,别落下了。”李秀莲接过布包,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哽咽着说:“谢谢……谢谢你,红玉。”

看着李秀莲走远,聂红玉心里松了口气——这场风波终于过去了,不仅是李秀莲的末路,也是队里“不守规矩”的末路。以后有台账盯着,有社员监督,物资放再也不会出问题了。

当天晚上,聂红玉在台账本上写下:“年o月,李秀莲私吞布票o尺,被撤销妇女主任职务,布票已重新放,后续物资放由我和张云生共同负责,每月日公示,接受社员监督。”柳氏坐在旁边纳鞋底,看着她写字,笑着说:“以后队里的事,有你管着,我放心。廷洲要是知道了,肯定也高兴。”

小石头趴在炕上,手里拿着狗蛋送的小木头人,听着妈妈和奶奶说话,突然问:“妈妈,李秀莲阿姨为什么哭了?她是不是做错事了?”聂红玉摸了摸儿子的头,认真地说:“是啊,她做错了规矩,所以要受惩罚。小石头以后也要守规矩,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知道吗?”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我要像你一样,守规矩。”

第二天一早,聂红玉就把物资放的新规定写在队部的黑板上:“每月日放粮票、布票等物资,提前天公示放名单和数量;放时需两人签字,一人放,一人登记;社员如有疑问,可随时查看台账,张云生和聂红玉负责解释。”社员们围过来,看着黑板上的规定,都纷纷点头:“这样好,透明!再也不怕有人私吞了!”

钟守刚路过队部,看到黑板上的规定,脸色复杂地站了一会儿,却没敢说什么——他知道,现在队里没人信他,要是再找茬,只会被社员们骂。他慢慢走回家,心里第一次有点后悔:要是当初没跟李秀莲一起找茬,现在是不是还能留在队部帮忙?

聂红玉站在黑板前,看着社员们满意的笑脸,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李秀莲的末路,不是她的胜利,而是“规矩”的胜利——只有守住规矩,才能守住人心,守住家业,守住这个家。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风波,只要按规矩来,就不怕解决不了。

窗外的阳光暖烘烘的,照在黑板上的粉笔字上,也照在聂红玉的脸上。她想起沈廷洲上次来信说“提干考察快结束了,说不定年底就能接你们来部队”,心里满是希望——等沈廷洲回来,她要跟他说,队里的规矩立起来了,人心聚起来了,这个家,越来越安稳了。

晚上,聂红玉给沈廷洲写回信,把李秀莲的事、新的物资规定,还有社员们的反应都写了进去,最后写道:“廷洲,我现在终于明白,守家守业,其实就是守规矩、守人心。只要咱们都守着规矩,互相信任,再难的日子都能过好。我等着你回来,咱们一家人团聚,一起过好日子。”

油灯的火苗跳动着,把信纸上的字迹映得暖烘烘的。聂红玉知道,李秀莲的末路,是过去的结束,也是未来的开始——她会继续守着规矩,守着人心,守着这个家,等沈廷洲回来,一起迎接更好的日子。而这份坚守,会像秋末的阳光,温暖着黄土坡上的每一个人,也温暖着她和家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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