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的太阳烤得黄土坡烫,养猪场的圈舍里弥漫着一股燥热,头母猪趴在稻草上哼哼,时不时用鼻子拱着食槽——槽里只剩少量苜蓿,玉米面昨天就见底了。聂红玉蹲在圈边,手里攥着空荡荡的饲料袋,心里沉甸甸的:之前用公社批的o元买了oo斤玉米面,本以为能撑到出栏,可猪长得快,加上新添的母猪,不到一个月就剩个底,再外购的话,一斤玉米面要分钱,头猪每月至少要oo斤,就得元,队里的集体账户根本负担不起。
“红玉,供销社王姐捎话,说玉米面又涨了分,现在分一斤,还得凭票。”张大妈拎着个空布兜匆匆赶来,额角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我去队里仓库看了,剩下的玉米秸秆堆了半亩地,都快霉了,扔了可惜,留着又没用,要是能当饲料就好了。”
聂红玉顺着张大妈指的方向望去——村西的空地堆着小山似的玉米秸秆,是去年秋收剩下的,社员们要么用来烧火,要么就扔在地里,风一吹,碎渣子漫天飞,确实可惜。可玉米秸秆硬,猪不爱吃,直接喂的话,不仅不长膘,还容易扎伤喉咙。她突然想起陈教授的笔记里好像写过“酵饲料”的法子,说是用酒糟把秸秆或野菜酵软,既能改善口感,还能增加营养,当时没在意,现在正好试试。
当天下午,聂红玉翻出陈教授留下的手写笔记,在“粗粮细作”那一页找到了相关记录:“酒糟含酵母,可软化粗纤维,与秸秆、野菜混合酵,比例::,密封日,喂猪适口性佳,成本仅为玉米面的一半。”后面还画了个简易酵缸的图,标注“陶缸为佳,温度保持-oc,避免阳光直射”。
她又想起前世在酒店后厨,处理剩余面包、水果时,会用酵的方法做成馅料,既能避免浪费,又能产生独特风味——养猪和做食材本质是相通的,都是通过加工改善品质。现在的问题是,酒糟去哪找?公社有个小酒厂,专门酿玉米酒,肯定有酒糟,说不定能用咸菜或鸡蛋换。
第二天一早,聂红玉带着两坛五香咸菜,去了公社酒厂。酒厂的李师傅正在蒸酒,车间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地上摆着几个大陶缸,里面装着刚酿完酒的酒糟,湿漉漉的,泛着浅褐色。“李师傅,我是红旗队的聂红玉,想跟您换点酒糟,给养猪场当饲料。”聂红玉把咸菜坛放在桌上,“这是我们自己腌的五香咸菜,您尝尝,换您两缸酒糟,行吗?”
李师傅尝了口咸菜,咸香带点回甜,眼睛一亮:“你们这咸菜做得好!两坛咸菜换两缸酒糟,值!以后要是还有咸菜,随时来换,我这酒糟多的是,没人要。”聂红玉心里乐开了花,赶紧叫了两个社员,用木板车把酒糟拉回了队里。
接下来就是准备酵的材料:玉米秸秆要粉碎,野菜要择干净切碎。队里有台旧石磨,是之前磨玉米面用的,李大叔带着几个壮劳力,把玉米秸秆切成小段,轮流推磨,磨成碎末,石磨“吱呀”转了一整天,磨出的秸秆末堆了满满两大筐,细得像麸皮;张大妈、李婶带着妇女们,去地里割苜蓿、挖蒲公英,择干净后用刀切碎,也堆了一大筐;王嫂则负责清洗陶缸,用清水冲了三遍,再用艾草熏了熏,杀菌除味。
酵的过程却没那么顺利。第一次按笔记里的比例::(酒糟、秸秆、野菜)混合,装缸后密封,才过天,缸里就飘出股酸臭味,打开一看,饲料都黑了,猪闻了闻就躲开,根本不吃。张大妈有点泄气:“这法子不行,白浪费了酒糟和秸秆,还不如直接喂野菜。”钟守刚也凑过来,抱着胳膊阴阳怪气:“我就说这‘资产阶级酵法’不管用,浪费集体物资,还不如外购玉米面,虽然贵点,至少猪爱吃。”
聂红玉没灰心,翻出笔记再仔细看,现后面还有行小字:“若气温高于c,需减少酒糟比例,加少量玉米面调节酸度。”现在是夏至,气温都在oc以上,肯定是酒糟多了,酸度太高。她调整了比例:酒糟、秸秆、野菜,再加的玉米面,混合时还加了点井水,让湿度保持在“手握成团,松开即散”的状态,装缸后在缸口盖了层塑料布,再压上青石板,留个小缝透气,避免闷坏。
这次酵很顺利。天后,聂红玉打开陶缸,一股淡淡的酒香混合着野菜的清香飘出来,饲料呈浅褐色,捏起来软软的,她捏了一小块,尝了尝(陈教授笔记说“微酸带甜即可喂”),果然微酸带甜,比第一次好多了。她赶紧叫张大妈喂给壮猪试试,壮猪们凑过来闻了闻,立刻抢着吃,没一会儿就把食槽舔得干干净净。
“真吃了!还吃得这么香!”张大妈高兴得拍手,“比玉米面还爱吃,这下可好了,不用外购玉米面了!”李婶也喂了弱猪,弱猪们也吃得欢,连之前挑食的那头小黑猪,都吃了满满一小碗。王嫂赶紧在登记册上写:“月o日,试喂酵饲料(酒糟:秸秆:野菜+玉米面),头猪均采食良好,无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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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成本核算。聂红玉算了笔账:外购玉米面一斤分,每月oo斤,需元;酵饲料一斤成本约分(酒糟用咸菜换,几乎无成本;玉米秸秆和野菜是自己采的,无成本;只加少量玉米面,每月o斤,元),每月oo斤,仅需元,成本比外购低了一半还多!她把账本贴在队部的黑板上,社员们围过来看,都忍不住赞叹:“红玉会算账,这酵饲料太值了!”“以后再也不用愁饲料钱了,还能把秸秆变废为宝!”
钟守刚看着账本,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想找茬却找不到理由——饲料成本确实低,猪也爱吃,长得也快,之前说的“浪费物资”成了笑话,只能灰溜溜地走了。李秀莲更是躲在屋里,连出来看都不敢,怕被社员们笑话。
为了扩大饲料生产,聂红玉还组织社员们搞了个“饲料互助组”:壮劳力负责粉碎玉米秸秆、拉酒糟;妇女们负责割野菜、切碎;老人负责清洗陶缸、看管酵缸;连小石头都跟着帮忙,捡地里的野菜,虽然捡得不多,却学得有模有样。队里的玉米秸秆很快就用完了,聂红玉又去其他队换——用酵饲料的方子换玉米秸秆,其他队的队长都乐意,既能处理秸秆,又能学到好法子,一举两得。
汤书记来视察时,正好赶上社员们在做酵饲料,石磨转得欢,陶缸里的饲料飘着香味,壮猪们在圈里抢食,场面热闹得很。“红玉,你这法子真是好!既解决了饲料问题,又处理了玉米秸秆,还能推广到其他队,一举三得!”汤书记蹲在酵缸边,闻了闻饲料,“我这就让公社个通知,让其他队都来学,以后咱们公社的养猪场,都用你这酵饲料,能省不少钱!”
晚上,聂红玉坐在油灯下,更新饲料台账:“月日,酵饲料月产量ooo斤,成本o元,节省外购费用o元;玉米秸秆处理oo斤,变废为宝;后续计划:增加酒糟兑换量,尝试用红薯藤、花生秧酵,丰富饲料种类。”柳氏端来碗绿豆汤,放在桌上:“累了一天,喝点绿豆汤解解暑。廷洲要是知道你这么能干,肯定更安心了,说不定提干的事快成了。”
聂红玉喝着绿豆汤,看着窗外的养猪场——月光下,饲料堆得整整齐齐,陶缸排列有序,猪们睡得安稳,偶尔传来几声哼叫,像在唱着丰收的歌。她知道,解决饲料问题,不仅是降低了成本,更是让养猪场走上了可持续的路,让社员们看到了希望。只要守住这份实干的劲头,守住这份团结的人心,养猪场肯定能越办越好,她和沈廷洲的团聚也会越来越近。
第二天一早,聂红玉在队部的黑板上画了“酵饲料流程图”:玉米秸秆粉碎→野菜切碎→按比例混合(酒糟:秸秆:野菜+玉米面)→装缸密封→酵天→试喂→调整→批量喂食。还写了“注意事项”:酵时温度高要留缝透气,温度低要盖厚点;每次取料后要盖紧缸口,防止污染;不同猪种可调整比例(壮猪多秸秆,弱猪多野菜)。
社员们围过来抄流程,张大妈还特意用布兜装了点酵饲料,说要给邻队的女儿送去,让她们也试试。李大叔则琢磨着把旧石磨修修,让粉碎秸秆更快些。整个红旗队都透着股干劲,连空气里都飘着希望的味道。
聂红玉站在黑板前,看着大家的笑脸,心里满是踏实——她从没想到,一坛咸菜换的酒糟,一堆没人要的玉米秸秆,能变成养猪场的“宝贝饲料”。但她更清楚,真正的“宝贝”不是饲料,而是社员们的信任和团结,是遇到困难时不放弃的实干劲头。只要守住这些,不管以后遇到啥难题,她都有信心解决,都能带着红旗队,一步步走向更好的日子。
窗外的阳光暖烘烘的,洒在酵缸上,也洒在聂红玉的脸上。她知道,这只是养猪场展的一小步,后面还有母猪配种、小猪接生、卖猪换化肥票很多事要做,但她有信心,有大家的支持,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稳、走得远。而这份信心,这份底气,会支撑着她,在黄土坡上,继续书写属于她的奋斗故事,属于红旗队的希望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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