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既然启动了信号,就说明他无法,或者不便直接将情报告知北国。他选择联系‘画皮’,有两层意思。”柳惊鸿的思维迅切换到特工模式,语极快,条理清晰,“第一,事情生在南国,他需要一个在南国有行动能力的人来处理。第二,他信不过北国现在的决策层,或者说,这场危机,本身就与北国高层有关。”
萧夜澜的目光在舆图上缓缓移动,接过了她的话:“如果与北国高层有关,无非两种可能。一,北国皇帝驾崩,诸王夺嫡,即将引内战,波及南国。二,‘天机阁’座的某个疯狂计划失控,这颗毒瘤,要从内部烂掉了。”
“我更倾向于第二种。”柳惊鸿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着,“我那位‘恩师’,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偏执狂。他喜欢看着棋子按照他的意愿移动,但如果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会毫不犹豫地毁掉整个棋盘。‘墨’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权威的一种挑战。他联系我,而不是通过常规渠道上报,说明他预判,‘天机阁’已经不可信。”
两人的思维,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惊人的同频。他们没有多余的废话,每一句,都直指核心。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墨’想让我们做什么?以及,他如何传递下一步的情报?”萧夜澜提出了最关键的两个问题。
柳惊鸿拿起那支羽箭,重新审视。特工的紧急联络工具,绝不会只有一层示警功能。信息,一定藏在某个地方。
她的目光,从箭头的血槽,到箭杆的刻痕,再到箭尾的羽毛,一寸寸地扫过。她的手指,像最精密的仪器,感受着箭杆上每一丝细微的纹理变化。
书房里很静,只有烛火偶尔出的“哔剥”声。
萧夜澜没有催促,只是站在一旁,为她挡住了从门口灌入的一丝夜风。他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那双平日里或清冷或戏谑的眸子,此刻像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里面藏着无数他看不懂的符文和密码。
忽然,柳惊鸿的动作停住了。
她的指尖,停留在箭尾的第三根羽毛上。那是一根最普通的灰色雁翎,看起来与其他的羽毛没有任何区别。
她将那根羽毛,对着烛火,调整着角度。
在某个特定的角度下,烛光穿透薄薄的羽干,在桌面上投下了一个极淡的、扭曲的影子。
那不是一个字,也不是一个符号。
那是一个图案。
一个极其简单的、由几根线条勾勒出的图案。
一朵,盛开的莲花。
“莲花……”柳惊鸿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在天机阁的密码体系里,莲花代表着什么?佛门?某个地名?还是某个人的代号?
不,都不是。
她的脑中,属于“幽灵”的记忆库在飞运转,搜索着所有与莲花相关的情报。
萧夜澜也看到了那个图案,他的瞳孔,在看清图案的瞬间,骤然收缩。
他没有说话,而是猛地转身,快步走到书架旁,从最顶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取下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紫檀木盒子。
盒子没有上锁,他打开盒盖,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泛黄的、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信件。
他从信件的最底下,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展开。
信纸上,同样画着一朵莲花。笔触稚嫩,却与桌上光影投出的那朵,如出一辙。
柳惊鸿的目光,落在了那张信纸上。她的心,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她认得那张信纸。那是很多年前,原身还未被送入将军府,在北国接受训练时,与她关系最好的一个小姐妹,送给她的。那个女孩最喜欢画莲花,她说,希望她们以后,都能像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后来,那个女孩因为一次任务失败,被“天机阁”处决了。
而现在,这个只属于她和那个女孩之间的秘密符号,却通过“墨”的信号,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萧夜澜的旧物里。
“这是什么?”柳惊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
萧夜澜没有看她,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信纸上的莲花,眼神里翻涌着外人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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