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二人一个望风一个审问劫匪。
傅琳举着把油纸伞,踮着脚尖三两步跑回去,将那支箭捡了回来。
箭上的羽毛沾了雨水,但仍旧能瞧出箭羽稀疏。
她将此箭递给车厢里的萧霖川,小声问道:“奴婢瞧着…这箭好像有些年代了”
萧霖川点头:“制式是前朝铁家军的样式”
这支箭已历久经年,箭身斑驳。
“这么说…他们这些人里头有军队的人?”
“不像”
“那箭从何来?”
“大约是机缘巧合下得来的”
果不其然,这群人没什么组织纪律,林拓没怎么逼问就个个都招了。
为的是两个猎户,后头跟着的几位都是农户。
说是从北城的雁归关逃难而来,北城大雪封城后,家中存粮尽数吃完。雪下到后面许多人的屋舍都被压塌了,纵然官府组织抢修,但处处都是坍塌。
修到自家房子,还不知道何年何月。
组织了几处屋子供给难民居住,但一大帮人住在一处,吃喝拉撒都是问题。官府一日只两个馒头,冬日的棉褥也没有,有些人逃出家时穿的简陋,实在难熬寒冬。
原先暴雪堵了路,后来有军队的人协同民众挖出一条道来,物资进的来后官府倒是了几批应急用物。
但此事始终不是长久之计,穿的盖的有了,吃的却全靠官府放。一开始是杂粮的馒头,后来是汤水的稀粥,到了最后只剩白水里兑点盐。
不过半月,官府闭门了,说粮仓已经空了。之前收到的物资分给三城已尽数用完,甚至为了自辩清白还贴出了物资分的细节。
收到多少,三城各放多少,都是哪些知县收的,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见是真的没了办法。
县里在外有亲戚的早就投奔去了,他们这些村里没什么远房亲戚的只能一边讨饭一边想办法。
领头的两个是隔壁村的猎户,几人偶然在路上遇见,便有了主意。
已是年关,从外地奔波归家的人有许多,皆是些舟车劳顿辛苦了许久的人,没有几分力气。
他们也不杀人,只吓唬吓唬过路人,讨要点衣裳吃食也就放过去了。
林拓将此事回禀给皇帝,然萧霖川早先瞧见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时,已经猜出大半了。
他让林拓叫来一个领头人,跪在车厢外问话。
拉过来的是之前拿着砍刀与林拓对打的那位,个子高高的,能瞧出有几分力气,只是如今瘦的脱了像。
车窗里露出一双在黑夜中白的刺眼的手,丢出一支羽毛稀疏的箭来。
正巧落在猎户低垂的头颅边上,惊的他一抖,慌乱间叫出声来。
“从何而来”
猎户哆哆嗦嗦答道:“雁归关往西有三座大山,翻越山后便是西北军的驻守的地方…”
“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