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熄灭之后,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月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照在屋中。
傅琳一动不动的缩了好久,才微微抬起脑袋,瞅了一眼靠在干草堆上的皇上。
见他双眼紧闭,呼吸绵长,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老爷…”
没有动静。
她悄咪咪站起身,退下鞋袜,无声的藏到佛像后面。
黑漆漆的,就算皇帝醒了瞧见她不在,追问自己,自己也能说小解去了。
她没有立刻脱衣服,只安静的站了一会。确定皇帝没有醒,这才窸窸窣窣的退下衣服。
之前局势紧张,没有感觉到。刚才躺下之后双腿间的异样更是难忍。
她这副身子十分细弱,从未坐过马。
被颠了一路,大腿两边都摩肿了,凉凉的指尖轻轻摸了摸,都疼的直打颤。
她随身带了擦伤的药膏,原先是特地带着给皇帝用的。
瞧他跟没事人一样,估计他皮糙肉厚一点没受伤。
打开盒子,挖出一小块,从腰上伸手下去擦。伤口本就敏感,药涂抹上去的一瞬间更痛了,她忍不住轻声哼了一下。
反应过来自己出声了之后立刻咬住下唇,忍着痛。
待到两边都擦好,这才穿好衬裙,开始解上衣。
女子的衣裳麻烦,不像宫中的太监服可以轻松的缩手进去调整。只能将外衫脱下,再解开套衫的系带。
最里面是她一开始便穿出来的里衣,一掀开,蓝布便从底下掉了出来。
落在腰身上挂着,吓得傅琳赶忙攒起来塞在袖子里。
又停了好一会,感觉身上都冻得麻了,才安下心来褪去里衣。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放大,傅琳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但外头月光照着,她瞧了,什么都没有。
飞快的将裹胸重新缠绕上,这一次特地找来一根绳子拴着,保证自己怎么动来动去都不会掉落。
除了有些闷闷的难受,但比起小命,孰轻孰重她还是知道的。
重新穿好里衣,在系系带的时候,傅琳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一双修长的手来。
她忍不住脸颊泛红。
那日,自己假装不会穿这女子衣裳,故意说给皇帝听,想让他作罢自己穿女子衣裳这件事。
之前在宫中的时候,皇帝就问过她,有没有人说过她像女子。
在马车上,皇帝让自己穿女装的时候,傅琳唯一的念头就是皇帝在试探自己。
于是她还是故意笨手笨脚弄了半天,才告诉皇帝,自己不会穿。
她一个太监,一个男子,如何会穿女子的衣裳?
不会穿才合理。
谁成想,皇帝竟然十分感兴趣,毫无知觉的绕过屏风进来了,说要帮她穿。
她当时很紧张,如果自己表现出羞涩或者不安,必然会引起怀疑。
好在她本就是后世女子,下课去食堂抢饭吃的时候,经常会堵在楼梯上,男女挤在一处也是常事。
她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只是皇帝的手指长得好看,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如今自己系这带子,总也忍不住的想起那双手来。她伸出自己的双手,正反看了看。
男子与女子的手本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