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站在一旁,脸上颇为得意,他的轻功一绝,狠狠教训了赵衍,出了一口气,酒席之上,他灌公子酒,奚落公子,他早看他不顺眼了。
赵衍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估计难好,近段时间他应该都不想来永昌侯府了,想起她就想起那日的事情,南星猜他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想见到她了。
至于以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说。
秋闱一共三场,共考了九天,三场考试下来,公子肉眼可见地消瘦了,就连抱着得过且过,走个过场的谢景洺眼下一片青黑。
南星心疼了,特意让厨房熬了鸡汤,又加了从辽州带回来的补药。
秋天刮了一场风,谢景恒劳累过度,受了寒气,发了高烧,断断续续病了大半个月。
他担心过病给南星,让她离远一点,南星不乐意,贴身照顾他,好不容易他病好了,南星跟着病倒了。
谢景恒无奈地摸着她滚烫地额头,宠溺又无奈地说道,“让你离我远点。”
南星手贴着他的手背,缓解手心的燥热,“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离开你。”
他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是压制不住翘起。
秋闱放榜,他陪在南星身边,还是杜衡兴致冲冲地跑回来报信,“公子,恭喜公子考中了,第一十二名。”
谢景恒彷佛意料之中,问道,“谢景洺呢?”
“四公子差一点,考了一百八十名。”
他点点头,“比上一年有进步,多考几年说不定就能考上了。”
南星看着他淡定的表情,灵机一动,问道,“公子,你是不是笃定自己能考上,甚至没有考出全部的水平。”
他手贴上她的额头,热度下去了一点,“想那麽多做什麽,总归是考上了,第一名也好,最後一名也罢,都能进入会试。”
“要是能连中三元,岂不是青史留名,风光无限。”
“那估计实现不了了,不若我中个头名状元,也挺风光的,你就能开见我骑马游街。”
……
谢景恒中了举子的消息传来,夫人失手打碎的一个杯子。
“夫人没伤着你吧?”侯爷握住她的手,对下人说道,“大小是件喜事儿,放个鞭炮,准备准备让公子去祠堂上香,将库房里面那座白玉观音像送过去,嗯,再送一件金佛到四公子房里。”
“知道了。”
夫人面色有点难看,心思起伏,想着以往的种种。
怎麽会如此?
她千防万防,最後还是漏了一手。
侯爷看了她一眼,揽过她的肩头,柔声道,“我知道你是好的,谢景恒怎麽样,如何能比得过我和你的泓儿,他就算最後中了进士,都远比不上我们的瑜儿丶瑶儿。”
夫人显然是没有想到侯爷会如此说,问道:“你当真是如此想的?”
她不相信,世上哪个男人不希望子孙满堂,留着他血脉的人,难道真的不在意。
侯爷眼中一闪,继续说道:“你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我最在意的只有我和你的生的孩子,有他们就足够了,景恒只是我父母亲疼爱,我答应了他们照顾好他,不能对他不管不顾,我知你心中苦闷,但是景灏也是我的骨血,我犹记得他乖巧叫我爹爹的模样,我何尝不遗憾心疼惋惜。”
“我……”夫人眼含泪光,她从来不知他心中竟是如此在意,她是嫉恨于氏的,她霸占了侯爷最好的时光,他们曾经情深几许,她无法忍受那女人留在世间的一切东西。
侯爷的话抚慰了她的心,心中恨少了一些。
“等到了明年,让景恒娶妻,三个孩子都成了家,将後院的一部份分出来,让景洺住过去,至于景恒,我在临近东大街後面有一处四进四出的宅院,让他住过去。”
夫人心中一惊,“若是分了家,京中岂不是传言……”
“不打紧。”侯爷无所谓地说道,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世上有什麽事情有你开心重要呢?”
她低下头,心中百转千回。
他如此聪明的一个人,这些年来她的所作所为,他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吗?
侯爷想分家,究竟是为了她考虑,还是为了保谢景恒的周全?
或许是前者多一些,这麽多年,他从来没有要求过她什麽,也从未对她的行事有任何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