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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暴雨天灾百姓苦4（第1页）

“茶山情况严重，并非只有我们裴家受灾，还有不少散户，再加上东湖溃堤，受灾农户数难以估计，你看这街上灾民人数越来越多，我们走过大虞多少州县，何时见过如此情景，明日一早，我要去府衙拜会知县，看看有什么可做的。”裴文筠神色严肃，“走吧，我们先回去。”

“李池怎么没回来？”梨溶月边走走边回头，“他没和你一起回？”

“我让李池先去东湖涨水区了，他家在那里。”

“就是我们上次去插秧的那个庄子？”梨溶月赶紧问，“那你们家的秧田也在灾区？”

“是的！情况确实不好，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谢元新，他们家在东湖有码头，对东湖情况了解的多，说是东湖水位持续上涨，现在完全看不到堤坝了。”

“你怎么称呼他姐夫？你姐夫不是姓梅吗？”梨溶月打着伞，想靠近些给裴文筠也遮雨。

裴文筠看了看路人，皆是逃难灾民。于是把她的伞接了过来，给她撑着，于是梨溶月就更加靠近他了。

“是堂姐夫，他的妻是我三叔家的大女儿。”裴文筠低头瞅她，“你听到我们谈话了？”

“嗯，刚好听到你们几句话，怎么，有什么机密是我不能听的？”梨溶月心里想，我还听到了那谢家大公子说他妹和你天造地设呢。

“没有，多年未回，见到面总归要寒暄几句的。”

“你们裴家在这里到处都是亲戚啊？”梨溶月觉得挺有趣，她的世界一个人就是一个家族，他这里一个家族好多人。

“宁州原有四大个家族，除了裴家，还有余家、程家和谢家。裴家和程家以前是姻亲关系，只是我的大姑母嫁入程家难产而死，没有留下后人，不过程家与我姐夫梅家是姑舅关系，上次你在玉兰亭中见到的那个同余雪姝坐一起的，就是我姐夫的小表弟程骁，而余家与裴家因我小姨母的关系算是连襟。”

“天啦！也就是说你们这四大家都是亲戚关系，还有个梅家也是你们亲戚。”

“梅家在涂州，离这里远，当年我父亲在那里做官时，大姐嫁过去的。”

“哎！说到现在，你好像从没说过你母亲姓什么？你外祖家不在宁州吗？”梨溶月想起来裴文筠从没说起过。

裴文筠看了梨溶月一眼，淡淡的说，“外祖姓程，家里有四个舅舅，二舅体弱早夭，而我大舅三舅四舅因边关战事不利，在我母亲死后两年，他们家男丁被判死刑，女子流放涠洲为奴，家族为了存活，给外祖一家族谱除名，祠堂不立牌位。”

“天啦？什么罪？这么狠！程家也是够狠的！”梨溶月惊讶的连连感叹。

“这是外祖父自己的意思，只有这样，程家才能延续血脉存活下来。”

“就是现在的程家吗？”

“是的，不过现在的程家已和裴家无直接姻亲关系了。”

“你三个舅舅都在军营？”梨溶月只觉得可惜，要是三个不在一起是不是结果不同。

“是的，即便不是也无用，听父亲说当年情况严峻，外祖要不是提前就准备好了脱离族谱，现在的程家也不存在了。”

“那到底是什么罪呢？”

“因渎职而造成战事失利，被西夏军破城，满城百姓被屠戮殆尽，所以皇帝震怒，斩杀所有涉及到的前线将士。”

“啊？怎样的渎职？造成这么大的后果？”梨溶月从未听过这样的故事。

“我三舅是当时有名的兵家，我年幼时，母亲时常拿他的兵书来读给我听，他的兵书在当年也算是为兵家们所熟悉的，不过事情就出在这里。听我父亲说，他写的兵书和当时布兵的军事地图，在战前被细作偷走，尤其是那份重要的地图，被偷走后没来得及重新布防，造成了兵败屠城的惨淡局面。”

裴文筠收起雨伞，叹道：“这段往事，不可为外人道，你已知晓，也不要与别人提起，尤其是程家人面前。”

“嗯，好的，我知道的。”梨溶月点头答应，他们已经进了裴家大门。

梨溶月跑去厨房和王妈一起蒸包子，宝生端了些包子出来了。

“公子，你先吃些垫垫肚子，我已经让王妈准备晚膳了。”

“宝生，库房里面粉还有多少？还够做几天馒头？”

“公子，得亏之前文定少爷采买了这么多，还剩不到五袋吧，只够明天一天的，等明天我送时就告诉那些灾民后面不送了没了。”

“那你再去想办法采购一些，还有大米。”裴文筠交代他。

宝生面露难色，“公子啊，这些可都是精米白面，寻常人家也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哪能这么施舍？你看那谢家那么有钱，也不过是施舍稀粥。”

“你还知道啊？我以为你还没摸熟裴家的账呢。”裴文筠白他一眼。

“这不是溶月姑娘意思吗？要不是我打岔，她还要送包子呢。”

“她心地善良，毫无城府，这些烦心事你不要在她面前说。”

“也是没想到灾民会越来越多，我以为府衙会出面赈灾，没想到都已经两天了，那知县就像不知道大批灾民涌进宁州街道呢。这一天两天送馒头可以，但是十天半月，我们家根本没有什么积蓄的，家中实在比不上其他几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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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得救济，不能眼看灾民饿倒在门口，估摸后面你们不用送去菜市那边了，灾民多的话，宁州各大家门口都会有灾民堵着等着，所以你还是要赶紧去采买些粮食回来，有多少买多少。”

“就算舍得花钱，可是现在灾年，粮食也不好买。”宝生还是为难。

“我去找谢家，从他们家码头出去进货，租用他们家货船。”裴文筠说道。

“唉，那又得多花银子，真是雪上加霜。”宝生心疼的包子都拿不动了。

“父亲为官在外，毕生积蓄在京城给我买了上林庄园，老家这里常年没有上心管理，之前李管家给的账目我看了，家里就剩一些田地山林，我母亲在世时还有些铺面，现在也没了。看来本家亲戚那里我都要走一遍了，还是要把族中的学堂、酒庄、布庄的的账都查一查，把那些收回来，后面你也要多帮我上心。”

“少爷，要我说清明节祭祀大家聚一起时，你就应该提这个事情，现在这紧急时候不是耽误时间嚒。”宝生一直抱怨裴文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既然丁忧在家，当家人就要当家，不能心软把这些财政大权分散到族里，一旦遇到大事，很容易人心不齐，办不成事。

“我还未成婚，那些我也并不熟悉，万一不知深浅要过来没法管理，还不如按照父亲在世时安排来。”

“老爷在外为官，无暇管理，又想厚待族人，索性让族人分管，可公子你不同，你年少还要依靠裴家，你不上心打理家业，怎么走的出去啊？”

宝生道出裴文筠的窘境，裴文筠不说话，宝生也放下包子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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