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泉出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不再是之前的拉拉扯扯,也不是单纯的尴尬,而是一种黏糊糊的、仿佛空气里都拉着丝的暧昧。
沈拙换上了干爽的内衫,背着剑走在前面,步伐却明显比以前慢了许多,似乎在刻意迁就身后人的步调。
花漓跟在他身后,手里把玩着还是湿漉漉的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那个挺拔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行至一处狭窄的一线天峡谷时,天色渐暗。
沈拙忽然停下脚步,右手按在了“守正”剑柄之上。
“怎么了?”花漓察觉到他背部肌肉瞬间的紧绷,也收起了慵懒的神色。
“杀气。”
话音未落,两侧峭壁之上忽然滚落数块巨石,紧接着,十几道黑影如蝙蝠般滑翔而下。
这些人黑巾蒙面,手持带钩的离别钩,显然是冲着要命来的。
“是“断魂崖”的杀手!”花漓脸色一变,“看来之前的茶寮风波,有人不想善罢甘休。”
“躲在我身后。”
沈拙低喝一声,长剑出鞘,剑光如水银泻地,瞬间逼退了率先攻来的三人。
然而,这些杀手极其狡猾。他们很快现了两人之间那根银晃晃的“千机锁”不仅限制了距离,更成了最大的破绽。
“攻那妖女!那小子被锁着,救不了她!”
领头的杀手阴测测地喊道。
瞬间,攻势变了。
原本围攻沈拙的杀手分出一半,转头将利刃刺向花漓。
花漓虽有武功,但被锁链牵制,腾挪不便,加上之前腿上的伤未愈,几招下来便险象环生。
“叮!”
沈拙回剑格挡,却因为锁链的拉扯,动作慢了一瞬,手臂被划开一道血口。
“沈拙!”花漓惊呼。
“别管我!”沈拙眉头紧锁,左手猛地一拽锁链,将花漓拉回身边,险险避开一支毒镖。
局势越来越危急。杀手们看准了这一点,一人用钩锁缠住两人中间的铁链,用力向反方向拉扯,另一人则趁机挥刀砍向花漓的后颈。
这是一个死局。
沈拙若要救花漓,必须扑过去,但铁链被勾住,他根本过不去;若要自保,他只能看着花漓中刀。
“该死!”
沈拙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他看着那根曾经将他们捆绑在一起、此刻却要成为花漓催命符的锁链,心中做出了决断。
他猛地将左手手腕抵在身旁坚硬的岩壁之上,不是为了借力,而是为了固定。
右手长剑倒转,“守正”剑锋并没有刺向敌人,而是精准地卡在了千机锁最坚硬的锁芯处。
但他并未挥砍。
千机锁乃玄铁所铸,外力难断。
沈拙深吸一口气,竟是逆转了体内经脉,将丹田内那股浩瀚的纯阳内力,强行灌注于左手手腕。
这是沧岚山的禁术“碎玉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给我……开!”
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吼,沈拙左手腕骨处爆出一团血雾!那是内力在极小的空间内爆炸产生的冲击波。
“崩——!”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紧接着是机括崩裂的脆响。
火星四溅,混杂着沈拙的鲜血。
那根号称刀枪不入的“千机锁”,竟被他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硬生生震碎了机关!银链断裂。
巨大的反作用力让沈拙的左手瞬间失去了知觉,但他毫无停滞。
没了束缚,沈拙的身影快得像一道残影。
“噗嗤!”
剑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