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运想去别的地方再仔细看看,一路后退,要去找那颗最闪耀的星星。阿尔喜劝不住,只能护在身旁,不停提醒要看脚下。可谢承运两只眼都望着天上,哪来的真相草原一望无际,只是最近的人们好像很匆忙。点盔甲,清兵马。带着势在必得的傲,战旗飘荡。小明夷拉着谢承运的手,带他去往山谷中央。树枝刮着脸颊,道路阴暗湿滑。山谷带着回响,却听不见鸟叫,看不见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大风呼啸。哗啦,哗啦。谢承运害怕,想要回家。可小明夷依旧往前跑,谢承运无法,只能一步一履的跟着他。来到峡谷处,有水顺着岩壁往下滑。谢承运问:“这是哪?”可小明夷并不说话,只是站在两座山的交界狭缝。他小小的,一边往深处爬,一边唤:“爹爹快过来啊。”谢承运想往后退,小明夷又说:“爹爹,你不想知道真相吗?”沉默半晌,谢承运跟上了他。穿过交界狭缝,小明夷站在两个土堆旁。土堆一个大,一个小。胡人天葬,土埋者,没有来生。谢承运往前,没有光。小明夷问:“你想起来了吗?”谢承运呆愣原地,他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那时他在山顶小屋,谢明夷日日来找他。谢承运不见,他就趁谢承运睡着,撬门翻窗。不知从哪弄来了安神香,做尽不轨事。胆子越来越大,甚至做完后,直接躲在了床底下。许是身体产生了抗药性,有次做到一半,谢承运便醒来了。他不敢睁眼,他要去找阿尔喜换个地方。他们曾经相依为命,谢承运不敢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不容易等到房间安静,听到房门关闭,谢承运这才敢睁眼。却见谢明夷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直直望着他。“我早就知道母亲醒了,我只是在想,想您会装到什么时候。”“爹爹真可怜,睫毛颤得不像样。我一撞,您就怕的发抖。”然后倒出药来,逼他吃下。每日反复无终,直到有一天,阿尔喜来找他。阿尔喜拉着谢承运的手,叫他快走。草原有一场仗要打,在这之前,他要先送谢承运回家。他从乌罕达手中抢走了谢承运,现在轮到他了。顾家精锐就在萨拉河旁,当他们到时,只有尸体躺在河水中央。阿尔喜毫不犹豫护着谢承运往回奔,跑倒一半,马被箭射中了,二人翻滚在地上。谢明夷拿着弓,笑容一如既往,他说:“阿爸,谢谢你教我学弓,让我练就了好箭法。”此事隐蔽,阿尔喜并未带人护他。可两条腿,又怎么跑得过骑着马的谢明夷呢?更别说他还带着个大肚子的谢承运啊。谢明夷一箭射中了阿尔喜心脏,叫母亲跟他回家。一切仿佛噩梦一样。谢承运拉起阿尔喜,不停往山中跑。借着植被,阻挡他。阿尔喜捂着伤,说他活不了了,丢下他吧。谢承运摇头,一路跌跌撞撞。阿尔喜笑他,笑他如此心软。又流泪说抱歉,抱歉没有让他回家。谢明夷追的很紧,拉着人的谢承运被藤曼绊倒。肚子被挤压,然后就意识不清了。他记得听到了孩子哇哇叫,又逐渐没声了。他吃了太多药,受了太多惊吓,又被激素控制。抱着死胎要喂米汤,为他歌唱。“大风起兮云飞扬,客死他乡悲故乡。上梁春色美如画,我愿化鸟飞远方。”抱得太久,死胎开始长尸斑了。谢明夷要抢走埋葬,可一拿谢承运就哭,和疯了一样。没有办法,他只能派人去找了个小孩。哄骗谢承运哪是他的娃娃。谢承运抱着活娃娃,问谢明夷这孩子为什么和他长得一点都不像。谢明夷沉默了半晌,第二天,就换成小明夷了。吃奶的娃娃一下子变得这么大,谢承运感到害怕。可激素又控制谢承运要爱他。于是他彻底疯了,拿头往地上撞,不停说要回家,要归去故乡。谢明夷只得又给他换了个地方,来到另一座山上,取代了阿爸。谢承运把溢出的爱给了那只幼小的鸟,捧在手心将它养大。谢承运奇怪阿尔喜怎么变了模样,却又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