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处站着一个落拓颀长的男人,他一身剪裁修身的黑西装,手中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精心梳理过的头在额前散了几缕,精致之下又显了几分慵懒。桃艳的眼睛弯着,鼻梁高挺,肤色白皙,粉唇上弯,特别有曾经风靡一时的花美男气质。
室内的灯光像是把最亮的那一束都照到了他身上,给人一种他聚光等下闪闪光的大明星的惊艳感。而“大明星”却对因为喝醉酒又劳累了一番看起来有些狼狈疲乏的人热烈真诚地祝贺道:“恭喜我们锦麟大明星新剧杀青!”
陆鱼怔愣了好一瞬,直到梁诏樾走到他面前,把那一大束芳香馥郁的玫瑰花塞进他怀里,才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着红得像浓郁血色的玫瑰花,稀里糊涂地想,梁诏樾才不是大明星,他陆鱼才是大明星。
“我们大明星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梁诏樾双手捧着他的脸,感受着手心底下的皮肤细腻而滚烫。
陆鱼盯着梁诏樾的鼻尖看了会儿,忽然激动地大声说:“我是二番男主,二番男主你知道吗!番位越高,喝的酒就越多你知道吗!我是二番男主,所以我才喝得这么多你知道吗!我是第一次在杀青宴喝这么多你知道吗!梁诏樾你知道吗!”
梁诏樾看着像是站在联合国演讲席上宣告自己二番男主地位的陆鱼,哭笑不得。这是喝了多少啊,都醉成这样了。
“谢谢你送的玫瑰花,我喜欢玫瑰花。”陆鱼低头继续看玫瑰花,喃喃念着:“我不喜欢洋甘菊,我喜欢玫瑰花。”
梁诏樾笑着说:“洋甘菊多好啊,我就喜欢洋甘菊,喜欢你的信息素。”
陆鱼抬头瞪他:“洋甘菊不行,弱不拉几的,像路边的野花。玫瑰花才好,美丽高贵,还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刺,玫瑰花最好。”
“好好好,玫瑰花最好,我以后都送你玫瑰。”喝醉的人是不讲道理的,梁诏樾识时务地不跟他辩论。
陆鱼一直都是冷静强大、理性坚韧的形象,梁诏樾第一次见这样软乎乎的陆鱼,心里暖暖柔柔的,像是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一点点的温度都会让它融化。
“不行了,头好晕,我得去洗澡睡觉了。”陆鱼把花递给梁诏樾,叮嘱他:“你把我的玫瑰花放好,小心点,少一片花瓣我拔你一根头。”
梁诏樾接过花,陆鱼刚迈出一步就踉跄了下,梁诏樾赶紧扶好他:“哎,你都醉成这样了怎么洗,等会儿我帮你洗。”
陆鱼警觉地瞪他:“屁的帮我洗,收起你的肮脏心思!”
“放心吧小鱼宝贝,你都醉成这样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真的只是帮你洗澡。”
陆鱼一把猛甩开他的手,大喝一声:“给老子爬!”
梁诏樾愣了愣,笑得眼泪都飙出来。
陆鱼洗完澡出来就倒床上睡了,梁诏樾也去冲了个澡爬上床。
陆鱼睡得很沉,浓密微卷的睫毛在下眼睑倒下一小块阴影,小麦色脸颊上驮着两团红云,嘴巴张开小小的一条缝,呼出的热气里酿着酒香和洋甘菊味。
梁诏樾上周被他大哥抓出去出了趟差,周末没能来见陆鱼,给他焦躁得每分每秒都想跟他大哥干架。他从来没有谈过这么聚少离多的恋爱,也从来没有因为哪个伴侣这么劳累自己,可他从不曾有一刻感到厌烦,反而乐在其中,每天和陆鱼信息打视频是他消解烦恼的良药,每个周末来见陆鱼成了他工作最大的动力。
“小鱼,你说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呢。”
他双手捧着陆鱼的脸捏了捏,又搓扁揉圆,看到陆鱼因为自己双手挤压脸颊肉而被迫张开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和一小寸软舌。梁诏樾心弦异动,忍不住俯身亲他。
睡梦中的陆鱼本能地抬手驱赶骚扰犯,晃了晃脑袋,呓语嗫嚅道:“老公,别闹。”
梁诏樾猛地一愣,怔怔地看着陆鱼。
在过分安静的环境里,生理所给出的信号就会变得过于清晰。比如他急促的呼吸声,激烈的心跳声,将他脑子塞得满满当当。
好一会儿,他才紧涩地开口:“小鱼,你,你叫我什么。”
他听清了。
又好像没有听清。
也许是想再听一次。
可房间里除了他压不住的激烈心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响起。
梁诏樾动作很轻地碰了碰陆鱼的脸,又碰了碰他嘴唇。感觉自己脸烫得很厉害,好像烧了,也像要来易感期了。
可他的易感期还有二十来天才到,陆鱼也没有刻意释放信息素引诱他。
不对,陆鱼有引诱他。
梁诏樾收回手,直勾勾盯着陆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