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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他魂牵梦萦的、阔别以久的,十年之前,最后的怀抱。

他脸埋在李寒颈窝,深深吸气,还是能闻到一股皂角的清香。他感觉李寒双手抱住他的后背,跟抱五岁的他一样。

萧玠轻轻叫:老师。

我等你的。

寂静里,萧玠如沐金瀑,他抱着双臂,像借手掌拥抱另一个人。夏秋声看到,他颊畔垂下一条光带,晨晖之中,闪耀五色光芒。

***

那日之后,夏秋声的观望态度有所打破。一日之后,他应允沈娑婆的第二个建议,陪同萧玠来到承天门前。

迈出这一步实在是离手的赌注,夏秋声看着萧玠幂篱下的脸,模糊得令人心惊。这时,沈娑婆临行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文正公之所以成为殿下心头痼疾,实因殿下对他的死亡无法接受。而让他接受的办法,就是理解,再到和解。

在殿下心里,他不仅是被文正公抛弃的学生,还是害死文正公的祸。那是他五岁的认知,但他五岁那年所受的创伤太大,让他无法用十六岁的思想去接受这件事。所以我请相公配合,让现在的他尽可能身临其境,这样才能最大程度调动他现在的感知和认识,重新理解这件事。他要慢慢理解文正公不得不去的原因,理解那不是抛弃而是托付理解那份虽然离去,但永不逝去的爱。

今天我请相公带他来承天门,重新走一遍文正公死前走的路,是想要殿下破除恐惧。这么多年,陛下严禁在殿下面前提及文正公之死,更别说死状。但殿下真的不会想吗?而在陛下圣意之下,他能了解到的是什么?要么是搪塞之语,要么是近乎仙话的传说。但文正公的人头,他是亲眼见到的,那血淋淋的真相他亲手触摸过。所以在他脑中,会对那场景进行无限可怖的构想。而樊百家的描述切中了这一点,他才会当场失控。

相公,能逼疯殿下的不是真相,而是想象。无穷无尽、炼狱般的想象。能打破虚构的痛苦的,唯有真实的痛苦。真实的痛苦可以弥合,而虚构的痛苦如同轮回环环相生,非死不得解脱,至死不得解脱。

我们要做的是告诉他,那痛苦是真的。让他体察,同时让他知道,死亡对逝者来说未必是痛苦,他是抱持着欣然甚至向往走向死亡。这样,死亡就成为一种新的圆满。

如得解脱,唯有涅槃。

夏秋声虚扶着萧玠的手臂,指向城门西侧,说:九月初十那天,以王伦为的世族诸公打碎法碑,在这里搭建高台,大肆抹黑新法和裴玉清。文正公登台辩论,宣布新法生效。那天起,贱籍制度彻底废除,贱民摆脱了世代为奴的命运,其子其孙比同士农工商,可以通婚、分地,甚至科举入仕。

夏秋声抬起眼睛,似乎仍能看到当日光景,就在这里,文正公怒批诸公,正名裴玉清,将新法所存唯一书稿散布人群,言辞慷慨,振聋聩

书稿。萧玠喃喃。

是,如同天书施降。

萧玠隔着幂篱,冲那方向望了许久,由夏秋声扶着手臂转身。

夏秋声说:他是走这条路回去的,这条路,殿下应当很熟悉。

这是李寒下朝要走的路。他死后,萧玠把这条路走过很多遍。但今时今日,此刻,萧玠迈出脚步,像第一次踏上这条路一样。

脚掌落地时,他感受到李寒脚步的震动。李寒步履生风,步伐很快、步子很大,他通过双脚完成了情绪的部分传递。一种高昂饱满的感情,穿云之箭般从李寒脚底射出,正中十年后萧玠没有被冥河之水洗过的脚后跟。

走到桥前时,萧玠突然站住,主动问道:是在永仁坊吗?

夏秋声声音艰涩:是,在东转的路口前。

萧玠点点头,自己往前走去,在桥边站住脚,又问:是在哪一片?

约莫再靠东一点。

萧玠微挪了几个位置,夏秋声点头,差不多是这儿。

萧玠蹲下身,伸手抚摸那片石砖。

粗粝的,布满辙印脚印的,不带半点血痕。

萧玠问:在二楼的成衣铺,射出了一支弩箭吗?

夏秋声点头,那支箭很快,几乎不会感到痛苦。

萧玠不知是否听见,自言自语:他的头被揪起来,脑袋也被割下来。

夏秋声心口砰砰作响,想起沈娑婆嘱咐,强行镇定道:是,他们想叫文正公枭示众。臣正在当场,趁乱裹走了文正公的级。

萧玠的呼吸有些不稳:他的身体也叫人分了。

皇后娘娘闻讯赶来,找了七八趟,找齐全了。

萧玠双手从地上拢了拢,依旧两手空空。他戴着幂篱半跪在地,夏秋声无法看清他的神色,也不敢催逼。好久,萧玠才开口,说: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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