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无名望向大道:“该躲过今夜,海市不可能封锁太久的,就魇箬那个性子,被关上一日顶天了。”
这下有些麻烦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魇箬语气很差,脚踩在桌子上,道:“海市就这个本事?圣果能丢,刺客也找不到。”
海市主管坐在桌前的椅上,桌上笔墨已经散乱,急得脑袋冒汗,谄媚道:“少君息怒,少君息怒。小人已经加派人手,就算把海市翻个底朝天,也会把东西和人给您找出来。”
“把海主叫出来,本少君有话要问他,他办的这什么鬼拍卖会。”魇箬气势汹汹,“而且本少君答应了肃今日要回去,你们要抓人,凭什么把本少君也关了!”
“这,这,海主并不在。封锁,这个,这个也是为了找到圣果和刺客。还望少君多体谅一下。”
要不是圣果丢了,也不至于这样得罪这个祖宗。海市主管一挥袖擦汗,但也不可能让海主大人出面,只能他这把老骨头受点罪了。
反正也不能离开,魇箬转转眼珠,道:“罢了,既然要把海市掘地三尺,这么好玩的事应该让本少君亲自来做。我在东州淘到一个好东西,可惜一直没机会试试看。”
她说着,手上凭空出现一个棕色的方正盒子,盒子上刻着细密的骷髅纹路,上头一个凹槽。
“这,这是。。。。。。”海市主管说话都结巴了,“万万不可啊,少君,动此神识器,不合章法。这这这。。。。。。用这个需要批准,不可私自动用啊!”
神识器,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入侵神识的法器,通常用于刑罚、审讯。自然,在神识强大的人面前效果不善,但通常情况下都十分有效。
入侵神识乃是不道德、也不值得被提倡的行为,因而此法器启用得经过从家批审,确认情况特殊才可使用。
而这样大规模地使用,更是闻所未闻。
“那是你们人族的规矩,和我有什么关系。”魇箬浑不在意,“再说,本少君可是在帮你们,省得你们一个个排查,直接看神识多省事。”
“可是,启动此法器所消耗灵力盛大,还易反噬,少君三思啊。”
魇箬嗤笑:“瞧你这怂样,又没说让你来。再废话就割了你的舌头。”
神识器漂浮在地下城之上,嘈杂的人群很快注意到这个奇怪的东西,议论纷纷。
“那是什么东西?”
“何时才能解封,我今日还有急事,早知道不来这海市了。”
也有见多识广的人认出了神识器。
“那,那是神识器!”
“不可能!神识器怎么可能这般草率启动!”
人心中多少有些龌龊不堪的想法,没人愿意被人毫无保留地知晓。
“哈哈真好笑!”魇箬捂着腹部,“你看这个人,他脑子里都是和外室的情事。”
海市主管赔笑,心里急得团团转,要知道海主今日也来了,只是身份不方便见人。万一魇箬用这神识器找到海主该如何是好?
“你们人族真虚伪,说什么发乎情止乎礼,实则脑子里都是这么龌龊的想法!哈哈!”
魇箬目光转向一旁候着的侍从,兴冲冲笑道:“让本少君来看看你在想什么。”
侍从身体发颤,不知这妖女要做出什么可怖之事,嘴唇嚅动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哇,看来你是很想我踩碎你的脑袋,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件事啊?”魇箬慢慢地凑近侍从,因身材矮小,她需把手抬得更上一些才能捏住侍从的脖颈,“在你心里本少君是这般残暴,那本少君不坐实这个名头反而对不起你的期待了。”
“饶命啊,少君饶命啊。”侍从颤抖道,“不要——”
若可以,他也不愿意去想象这些激怒魇箬,只是人怎么能控制自己的想象力?何况这是魇箬,无恶不作的妖女!
惨叫声中断,魇箬轻轻地拧断人族脆弱的脖颈。
海市主管已经不敢说话,怕引起注意下一个被窥探的就是他,倘若他不慎想起海主那可就糟糕。
“糟糕。”原无名看着天上的神识器,单手掐诀,刹那间他和瞿无涯的身上蓝光一闪,手腕上出现一条发光的蓝链,“这个神识器可以窥探一定范围里的任意意识,我不擅长用以抵御精神攻击的幻术,这道防护罩撑不了太久,蓝光越淡就离碎裂越近,被找到就麻烦大了。”
瞿无涯也看着那块平平无奇的四方盒子,神识器?外边新鲜的东西可真多。他完全没什么危机意识,一没盗圣果,二没刺杀魇箬,被抓到也就是抢劫请帖的罪行。
“那这个神识器还真厉害。”
这让原无名奇异地看瞿无涯一眼,好似瞿无涯是什么罕见生物一般,道:“魇箬真是个疯子,还非要到人界发疯。神识器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动用的东西,用不好会被反噬的,私自启用也根本不合规矩。”
想也不用想,这神识器会是谁的主意。
“不合规矩?”瞿无涯双眼充满清澈,“那她会被处罚吗?”
原无名并没有对瞿无涯如此无知的问题嗤之以鼻,而是很耐心地解释:“当然不会,她是妖族,是魇瞳的女儿,就算把沧澜城的天翻了,人族也无法处罚她。”至少明面上什么都不能做。
他之所以来沧澜城,也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那我们该怎么办?”瞿无涯这才后知后觉情况不太对,“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自然不可能,这个防护罩撑不过今晚。”
原无名面对这等非战斗类的挑战确实有些头疼:“打碎神识器,或者让他们不得不解开封锁。但现在出头去破坏神识器无异于自投罗网,我们只能让场面再混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