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化的墨影在下一秒再度清晰,千精在魈要闪身遁走的前一秒叫住了他,那双狡黠的眼对上了夜叉的视线,莞尔一笑。
“我打赌你不会拒绝与我的下一次交易,感谢魈上仙带来的地脉记忆,我现了第一个记忆的偏差,那就是水岩夜叉的死亡时间,我分明记得他们理应在魔神战争时期便相残至死,但事实却是他们在璃月立国之后才磨损于业障,而好巧不巧与我关系紧密的遁玉陵又出土了无名魔神见证反目的翠玉之剑,我当然也能说这二者之间毫无联系,但敢问魈上仙,你记忆里这位魔神的死亡时间点位于何时何地?”
魈皱起眉头。
是在帝君成为尘世执政之后与那位——
魈顿住,他抬头与千精对视。
“猜中了,是建国之后才身死的魔神呢,但生活在差不多年代的我,竟然把他的所有相关事迹当成久远传说;而且璃月既已决胜出尘世执政,为何还能有不屈从于帝君的魔神幸存于大战后?”
有点巧哎,正常的展是,这位魔神死于魔神战争时期,而水岩夜叉葬身于璃月建国至坎瑞亚灭国这段时日之内,可如今他们认知里事实是反过来的。
而且只反了一半。
魈能记得清水岩夜叉的正确死亡时间是近千年,但把那位魔神死亡的时间点也记在了这个阶段。
千精就是全记在了魔神战争阶段。
其实要把那两位夜叉和魔神死亡的混乱割裂看待也行。
但以现在千精整理知会的情报而言,他觉得放在一起比对更好。
毕竟弥怒是岩夜叉,伐难是沉玉谷出身,寻根溯源时都能联想到玉石,自相残杀的背景也恰好能与绿剑的挚友反目匹配。
“说真的,”千精轻笑,“我有点怀疑这才是璃月潜藏的重头戏,看起来有位魔神要借助修正时间线把自己的卷土重来合理化。”
魈要说他危言耸听也行。
因为他做出这个猜想的很大一部分起源,是他自信个人的能力大于运气,他去遁玉陵几次都没现的宝剑,赞迪克在矿区停留那么久都未曾现端倪的古董,凭什么落到一个璃月小鬼?
排除掉不可捉摸的气运,他思来想去,对面也只有弱小这一个竞争力。
强大是原罪。若磐岩结绿是重要道具,那自然落在尚且稚嫩的刻晴头上,比落到心怀鬼胎手段通天的千精身上更好。
这也可以说是嫉恨导致的猜忌。
千精不会特意指出这一点,那样平白被小看了笑话,说不定这家伙还会跑去钟离面前嚼舌根,说他心胸狭隘,所以他只是不经意强调了伐难和弥怒,这两位就算是转世也和夜叉一族逃不开关系的他的副官。
“有兴趣一起解密吗,魈上仙?”千精在语气中渗入了轻佻的激将,“还是说鸟宝宝更乐意去找钟离先生做主?真的假的喔,你和他相处的岁月比我更久,更清楚他比起亲自下场参与,更乐意做一位置身事外的见证者吧?”
第73章
夜叉终究是没有拒绝与执行官的合作。
可雅间的桌子却蒙受了不白之冤,在静默中沉重地哀悼自己的遗体。
千精看了眼魈离去的窗口位置,表情惊叹。
“竟然这样都没对我动手吗。”他摸着下巴,觉得自己可以把钟离在仙众之中的地位再拔高一筹了,“看来我真是第一次就找到了不得了的靠山。”
他都做好了皮肉之苦的准备。
哪怕被枪在背上戳个窟窿,或是鼻子挨上一拳。
但是他话都说到那种地步了,魈再气也只是砸了桌子,然后冷着脸答应,再冷着脸离开,主打一个冷脸的乖巧顺从。
连仙人之中最不好相处的降魔大圣对他都是这种迁就态度……
“那么这就是事实了。”千精一拍掌,“有钟离在,璃月众仙看在他的面子上都会对我高抬贵手,哪怕我犯下滔天大罪,也不会有谁能越过他来处置我。”
他的眼神充满兴味:“真可惜不能偶遇岩王帝君,不然我还真想要确认下,他在请仙仪式上是假装不认识我还是拒绝认识我。”
赞迪克很有学术精神地举手问:“这两种情况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吗?”
听上去可以共存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