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别再折磨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祈桉频繁出入陆宴淮的别墅。
周祈桉常常会在睡梦中被一个电话吵醒,他不耐烦地摁下拨通键,听到温言急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每到这时周祈桉就会知道,陆宴淮又发疯了。
每一次,医疗箱扣锁弹开的声响都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清脆。
周祈桉半跪在地下室唯一的那条毛毯前。
毛毯上蜷缩着那个可怜的少年,浑身止不住地抽搐。
他的脚踝上扣着一条银链,另一头被固定在墙角,随着身体的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听得周祈桉心惊。
周祈桉凝视着江挽苍白的面色,看了半晌後轻轻擡起他的手腕。
触感冰凉,少年腕骨突起的弧度硌着周祈桉掌心。
好像比一周前又瘦了两圈,青紫色的血管在冷白皮肤下像精美瓷器上难掩藏的裂痕。
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见光的江挽皮肤更加苍白,身上的伤痕往往还没有痊愈便增添了新的青紫痕迹。
此时一层叠着一层,看起来分外可怖。
刚刚温言在电话里说江挽又闹绝食了,陆总强行给他灌下去的食物也都被他吐了出来,实在没办法了这才又一次给周祈桉打来了电话。
周祈桉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狠狠把电话挂断,将手机摔到床上。
尽管心里万分不情愿,但他还是用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赶到了陆宴淮家。
温言很早就已经守在了门口,看到周祈桉赶到终于松了口气,步履匆匆地带着他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这条熟悉的路线周祈桉这段时间已经走过了无数遍。
随着电梯下降到地下二层,光线变得昏暗起来,空气中也渐渐弥漫起了潮湿的气息。
陆宴淮的别墅占地几千平米,连两层地下室都装修的分外豪华。
影院丶KTV丶健身房应有尽有。
然而江挽此时被关在地下二层那间面积最狭小的酒窖里。
酒窖里光线昏暗,没有一扇窗。
除了高大的酒柜便只剩下那块陆宴淮施舍给江挽的小毛毯。
把江挽关在这里是陆宴淮特意下的命令。
也是对不乖顺的江挽的惩罚。
陆宴淮不知道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到底在跟自己犟些什麽。
明明只要听话一点,配合一点,乖乖满足陆宴淮的要求,那他就能好过一些。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陆宴淮从未被人拒绝过,也从未体会过失败。
他的人生向来都是一帆风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