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捉住他的衣,季言生接住从床上落下的他。
那是段回不去的年少时光,无忧无虑。
他们学的是计算机,许嘉清听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进制代码o和1,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同样的指令,他的却怎么都运行不出来。
季言生一个人写两人作业,上课做实验,还要分心帮他检查标点。
早八晚九食堂关门,许嘉清坐在季言生肩上,去偷学校绿化带的水果吃。
季言生托着许嘉清,就像托着明月在掌心。
身后有恶鬼在追,许嘉清死死抱住季言生,问他怎么来的这么晚。
那时已经毕业,两人喝的大醉。
许嘉清躺在季言生怀里,说他要骑着摩托去旅行。
他不知道季言生在京市准备了房子,也不知他嘴里的爱人是自己。
那些让他傻乐的照片,也全是自己。
酒香惑人,夜色撩人。
整个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
季言生死死抱着许嘉清,他的手背用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就和白手套似的。
氤氲出血迹,伤口破裂,却感觉不到疼。
这是一家园林餐厅,外面有人在弹琴。
季言生带了行李箱,他知道这个箱子装得下许嘉清。
准备起身时,许嘉清揽着他的脖子说:“季言生,等我从达那回来,我带你回家去,请你见我母亲。”
嗓音黏糊糊的,带着鼻音。
好狡猾啊,好狡猾啊许嘉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从他手心逃了出去。
放他去旅行,允诺一个归期。
他像块石头一样等了一年又一年,了无数消息,他甚至愿意隐藏自己的心,只为求他不要离开自己。
在精神病院住了两年,出来的第二个月,就等到了相聚。
这难道不算有缘,怎么不算上天送来的好姻缘,只要没有陆宴景。
梦里的季言生,还是大学时的样子,他拉着许嘉清的手,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
若是天理不许爱,为何要让你我再相遇。
陆宴景端了药过来,黑糊糊一片,越闻越恶心。
许嘉清想喝,可嗓子怎么也咽不下去。
卡在嘴里,拼命想吞。
结果却是被呛到,药洒了一地。
陆宴景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打电话叫医生来家里。
手机不停有人着消息,催促他去公司,说林家在竞争同一块地。
手下的人全是废物,想把许嘉清一起带走,可他太难受了。
浑身冷汗直流,已经烧得意识不清。
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不停翻滚,说手好疼,脑子里有东西在叫。
没有办法,只得再次将许嘉清抱回房里。
用被子包裹住他,翻出药片塞在他舌根,等待慢慢化去。
打电话叫来医生和阿姨,难得不再冷静了脾气。
看了下表,医生不停保证十分钟内一定会到,阿姨可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