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顺着画室的窗子往里刮,许嘉清一阵恶寒。
终于在角落找到了小录音机,把磁带卡进去。
播出来的声音很大,许嘉清还没来得及听清,耳朵就失灵了,带来一阵阵眩晕。
缓了好一会,还是听不清。
许嘉清把脸贴了上去,声音很大,对他来讲却很微弱。
里面播的,是他在和季言生说话,他们在楠山别墅。
水声,喘息声,口申口今。
许嘉清控制不住尖叫,把手里的东西丢了出去。
林听淮已经不哭了,靠在门上笑。
许嘉清疯似的把磁带全都掀在地上,每一张上面都贴着不堪入目的标。
书柜空了,隐匿其中的暗格就显现出来了。
许嘉清捡起地上的钥匙,打不开。拉开书桌抽屉继续找,钥匙没找到,却找到了各种证件证书。
有林听淮的护照,学位证,甚至结婚证。
他一直以为林听淮是学艺术的,直到学位证翻开,上面赫然是心理学。结婚证有两张,一张是他的,一张是林听淮的。
结婚证上没有照片,但林听淮依旧拍了结婚照。
红色背景墙,他们脑袋靠脑袋。林听淮笑得无比甜蜜,自己却有些拘谨手足无措。照片贴在纸上,林听淮写:“今天我终于和嘉清哥结婚了,嘉清哥傻傻的。但天父在上,我会一辈子照顾他。”
他是什么时候和林听淮结的婚?许嘉清的脑袋,没有关于这一丝一毫的记忆。
后背凉,林听淮好似笑够了,狼外婆般敲着门,哄小猪道:“嘉清哥,你乖乖出来,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生。”
许嘉清把手里的东西丢在门上,控制不住怒火开始质问:“林听淮,我是什么时候和你结的婚?”
林听淮又开始笑,咯咯的,弯下了腰。
“嘉清哥那时候脑子不好,自己签的字,自己忘了,怎么可以怪我呢?”
“嘉清哥,我们现在是受联邦法律保护的伴侣,快给老公开门。”
“去你妈的法律,老子要和你离婚。”
林听淮的笑容明显停顿了一下,声音阴瘆瘆的:“可以啊,但嘉清哥你要怎么证明你现在有自由意识呢。你有精神病,甚至到现在都没好,你要怎么证明你现在是清醒的呢。”
林听淮最后敲了三下门,声音透骨的冷:“我数三声,嘉清哥你自己出来,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生,否则……”
许嘉清没有听见林听淮的否则,他在抽屉深处找到了钥匙,去开暗格。
暗格里全是乱七八糟的药,还有一个按钮。
许嘉清用力按了下去,里面是一间更大的房间。整整一面墙全都是屏幕,监控着小区各个角落。中间的屏幕是家里大大小小房间,许嘉清在里面看见了婴儿房。
林听淮在门口踱步,不过一会就停下了脚步。
屏幕画质很差,许嘉清看见林听淮对镜头打招呼。一卡一卡,脸上依旧带着笑。嘴巴长开,可以看见他雪白的牙齿。
许嘉清看得懂唇语,林听淮也在有意放慢说话度:“嘉清哥,你藏好了吗?”
“千万,千万不要被我找到噢。”
缓缓拿出藏在身后的东西,是一柄斧头。
画室空空的,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许嘉清从来没现,林听淮的力气竟然有这么大。
不过三两下,门就被他砍开了。优雅的伸进来一只手,给自己开了锁。
拖着斧头,林听淮唱着自己编的歌往里走:“嘉清哥病了我来瞧,拖着斧头把门敲。嘉清哥,嘉清哥我的嘉清哥,你可千万要藏好。”
斧头和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尖锐声:“开门不见我的哥,家里一片乱糟糟。桌子暗室画板后,我的哥阿会在哪?”
许嘉清可以从角落缝隙看见林听淮的腿,他脚步轻快的拖着东西进到暗室,然后就不见了。
捂着头,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可依旧浑身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