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适就拿我包饺子吃
第5o章打针
林听淮在吻他,他的手很冰,唇很凉。
长长的头倾泻下来,落了满身,就像一池黑水。
许嘉清很痛,浑身都很痛。
他再也忍受不了,抓着林听淮的手,不停的说:“林听淮,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腿上的疤缝过针,就像蛛网在白墙。脖颈上的伤割断皮肉,许嘉清说话太急,声音像风箱。
林听淮立在原地,不悲不喜。许嘉清扑到林听淮身上,想要掐死他。
苍白的脸因为缺氧变红,林听淮看着许嘉清,一字一字的问:“你想死?因为一个外人,你就想死?”
指甲划破皮肉,鲜血往下流。林听淮不在意许嘉是不是真的想要他死,也不反抗。只是一个劲的反复:“你凭什么要死,你凭什么能死。许嘉清,人间太苦了,你得陪着我。这是你欠我的,你得还给我!”
观音吊坠缠绕在手臂上,火红的绳线,交织着他俩。
只是轻轻一推,许嘉清就从他身上滚了下去。头撞到床角,许嘉清疼得弓起身子。太疼了,太疼了,太疼了,手疼,腿也疼,头疼,脖子也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耳鸣不停在响,许嘉清抱着头想打滚。滚着滚着,他就滚到了贺广源的头颅前,他们的头碰在了一起,唇吻在了一起。
许嘉清看着眼前不瞑目的骨,上面皮囊不停变幻。季言生,张枫晓。
季言生死的时候是不是很痛,那层楼有那么高,那么高,几乎直上云霄。季言生死在了他的家乡,变成了血浆,滋养他的家。他会去天堂吗,但是天堂在西方。
许嘉清的血流了一地,和泪水混在一起。他又忍不住想,张枫晓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货车那么大,他开的那么急。是被活活烧死,还是给了个痛快?
许嘉清愣愣的,那自己呢,自己又会怎么死。
白炽灯一闪一闪,他什么都不怕了。他连死都不怕,还应该怕什么呢。
林听淮看着就算这样也要抱着贺广源的许嘉清,更加恼怒不止。揪着许嘉清的头,手一扬,头颅就又滚不见了。
咕碌碌,骨碌碌。
许嘉清要去找,他还有很多话要讲。梦里来不及说的话,他现在可以重新讲。
额头上的血流了满脸,林听淮抓着他的头,可以看见血窟窿。
不顾头断裂,许嘉清要往床底爬。无论床底的人是谁,许嘉清都想靠在他肩上躺一躺。
林听淮从来没现许嘉清的力气有这么大,过度失血,脸都青了。绷紧的下巴,断裂的指甲。唯有那双眼,依旧闪着寒光。
林听淮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拥抱他,可许嘉清还是要走,他不要在这里,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猛的一推,林听淮撞到墙上,出咚的一声响。
缠绕手上的玉观音,碎成两半,落在地上。
许嘉清突然很想嘲笑他,跌跌撞撞从床底捞出那具无头人身,推开窗。
外面的大雨还是一片哗啦啦,许嘉清莫名觉得有些可惜,自从遇到这些人,他的雨季就多了起来。
就像老天也可怜他,敲锣落泪吹唢呐。
许嘉清告诉自己别怕,默默往窗上爬。
风把衣服吹的鼓起,这风实在太大了。许嘉清抱着人身,就像抱着洋娃娃。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人身落在地上,林听淮把许嘉清拉回了家。
他不停的说:“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许嘉清笑他:“林听淮,我能不能死,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的。”
林听淮好像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突然顿住了。他十六的时候就想去死,十七的时候想带许嘉清去死,如今二十四,他却想好好和眼前人一辈子。
许嘉清摸上林听淮的脸,眯起眼:“林听淮,我有没有说过,你和小时候一点也不像。”
林听淮如抓救命稻草般抓住了许嘉清的手,急切的问:“是变漂亮了吗,如果我穿女装你会喜欢吗。我们换一个地方,可以重新开始吗?”
尖尖的下巴,鳄鱼眼泪往下滑。
林听淮身上总是带着一份天真的残忍,就像现在。明明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却还在追溯一种不可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