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身边的惠妃悄声提醒她:“你一迟来,陛下不肯开席,又有人抱怨呢。”
薛贵妃抚鬓,淡淡道:“由着他们说去吧。”
惠妃一入宫就认识薛贵妃,至今也有十余年,深知薛贵妃脾性,也就点点头。
“也是,反正陛下也都没说什么,随他们去就是了。”
不多时,淑妃陪着皇帝从花圃里过来,众人起身行礼。
“免礼”
他径直走向薛贵妃,露出轻笑:“贵妃今日可是懒怠了。”
“臣妾懒起梳妆,故而迟来。”薛贵妃看着皇帝莞尔一笑,上前给皇帝亲手斟了杯酒。
她捏着酒杯,递给皇帝笑道:“既然如此,还请陛下饮下这杯赔罪酒吧。”
皇帝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接过一饮而尽:“贵妃早起梳妆,如此重视,朕心甚慰。”
惠妃看了眼薛贵妃,见她容色依旧,只是唇角笑容有丝无言。
薛贵妃甩了个眼刀给她,端妃咳了一声,低头饮酒掩饰要憋不住的笑。
席间也有刚进宫不久的新人面露尴尬之色。
其实进宫久一点的人都知道,薛贵妃深受恩宠,即使与温柔和善搭不上边,但娇纵却不跋扈。
从不磋磨宫人,也极少对低位无宠妃嫔难。
只要不诚信找茬,她也一向不大计较。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照拂一下。
皇帝亲引薛贵妃坐在身畔,司局宫人们开始奉上膳食酒饮。
她甫一落座,一旁的沈淑妃转过来,笑语吟吟:“虽说迟了些,只是贵妃好容光,看来还是很值得的。”
“姐姐一向勤勉,我怎能及。德不高,才不就,唯有皮囊尚好,故而求得陛下怜惜两分罢了。”
沈淑妃慢慢摇着扇子:“贵妃因才入宫,深得先皇后与陛下厚爱至今,怎今日如此谦逊?”
薛贵妃只抬眼看着她笑。
不远处,宫人引着薛婵和程怀珠往对应的席位走。薛婵回头看薛贵妃,因为有些远了,又隔着帘幕,有些看得不太清。
只看见皇帝坐在上,除开坐在一旁的薛贵妃。另一身侧则坐着位宝髻翠服、看起来很舒和的妃子。
薛婵问前头引路的宫人:“请问姐姐,坐在陛下身边的是哪位娘娘?”
宫人回答她:“那是四公主与六皇子的生母,淑妃娘娘。”
“淑妃……”
薛贵妃点点头,听说她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位妃子。比起沈家那几个闹腾的小辈,她倒是很谦谨,皇帝颇为重视。
惠妃因少时入宫之义,与薛贵妃交好,只是不知道这位娘娘……
薛婵低头想着这些,程怀珠附在它耳边,非常小声说道:“可惜这样贤淑的娘娘所生的宝嘉公主。”
程怀珠说起来都有些掩不住的不高兴。
薛婵笑道:“你这又听谁说了?”
程怀珠吐了口气,她满肚子苦水,恨不得当场一股脑给薛婵都倒出来。
“那不是听说!”
她挽着薛婵的胳膊,声音虽压得低,却又气又快。
“你不在京中不知道,陛下娇宠这位公主,一身娇蛮脾气。就说去年冬天,你在芳春馆,我在外头投壶。正巧碰着四公主过来,就一起玩儿了一场,赢了她两把。当场就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