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你那个时候就那么不待见我?”
“是啊,我知道你一直对我见死不救还反手算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觉得我冷心薄情。可是二公子,我初入京便被人挟持。那样骇人,你还威胁我,我既然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去替你承担责任?如果那日出现的不是你呢?是真正的狠徒呢,我该如何?我还能坐在这里同你忆往昔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平静,甚至还有些许淡淡的笑意。
“我不承认,一是嫌麻烦,你我不相熟,我既不想窥探他人的秘密,也不想承担保守秘密的责任。二是生气,那事之后,我还病了好一阵,一见到你我就想起那晚的惊心动魄和我喝下的许多苦药。三是你反复试探挑衅,我实在是觉得不爽,故而不待见。你越试探,我就越不想承认。”
事情太久,两人逐渐熟悉,热络,江策早就忘了这事,也早就不纠结了。
薛婵说起来,他才想起来去年她因着他,大病了一场。
她道:“我知道,你因我不救你而耿耿于怀。如果真的对你造成了困扰,那我向你道歉。”
“这件事,我很早之前就已经不在乎这件事了。”江策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薛婵,此事是我的过错。言语弥补尚且不足,昔日错,往日恩,必当报答。”
薛婵轻声:“那就以待来日吧。”
他错愕,端午他那般缠着薛婵,她连听他道歉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此事却如此直接应下。
片刻后,江策又开了口:“薛婵,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可以告诉我,我就变成什么样的人。”
薛婵本想说不用,可是她想了想,轻轻开口。
“二月二十七,积香寺的后山,你吹的那曲子很好听。”
江策抬起头,即使灯火昏暗,他根本看不见屏风后的薛婵,可是他能感受到薛婵正在看着他。
那一天。。。。。。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那一天,其实那天他很不安的,在薛婵面前说的每句话,都在等待她的反应。
过于柔软,过于脆弱。
其实或许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只是自己实在是太不能面对,太不能接受了,所以下意识忽略。
可是她记得,她却记得。
江策有些似懂非懂,那种感觉就像风流过手心,看不见、抓不住却能感受到。
“等回了京,我再吹给你听吧。”
“好”
一灯花落,山雨新凉。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静静听着雨,听着滂沱的雨落在窗上,密密匝匝听得人有些困。
油灯响起爆芯声,薛婵将目光从灯上移开,打了个浅浅的哈欠。
许是雨太大了吧,她觉得有些困倦便半伏在矮榻上,闭上了眼。
就睡一会儿吧,反正这雨也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反正有他在。
就眯一会儿,眯一小会儿。。。。。。
雨依旧下着,下得长久,下得滂沱。
江策坐在书案前望着屏风,望了很久。他想这雨要是不停就好了,他也不用走。
“薛婵?”
无人应答。
他站起来走到屏风前,试探性地又唤了一声:“薛婵?”
只有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