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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第1页)

后厨这边,眼见大部分伙计都已吃饱散去,各自回到岗位,喧闹渐平。

林芜这才发觉林景一直没露面。她跟李三娘和几位帮厨师傅打了声招呼,舀了一碗温水,便朝停靠在后方的货车走去。

她钻进车厢,只见林景依旧安静地靠在他们那几个包袱旁。

“怎么不出去吃东西?不饿吗?”林芜轻声问道,取出他的小木碗,倒入温水,又小心地加入少许盐粒和碾碎的干薄荷叶。

林景没立刻回答,而是熟练地拿起一块用细布缝制的小毛巾,用温水打湿,仔细地擦了擦小脸和手。他接过木碗,走到车辕边漱了口,这才转回来,小声说道:“不饿。”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咱们商队后头还跟着好些不是自己人的人。我怕我一走开,咱们的东西就被人顺走了。”他们很穷的,一针一线都不能丢。

林芜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天都大亮了,商队这么多护卫看着呢,没人敢过来。走吧,去吃朝食,给你留了软和的馒头和热馄饨。”

她牵着林景的小手,将他带到后厨,给他拿了一个温热的素馒头,又煮了一小碗馄饨。

林景坐在一张矮凳上,捧着自己的小木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汤。温热的汤水下肚,暖了全身。馄饨皮薄馅嫩,馒头也松软香甜,他吃得很仔细。

他望着这片陌生却充满生气的热闹,耳边有锅碗轻碰、柴火噼啪的声音,还有护卫伙计们的说笑声。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不是在仓惶奔逃,而是寻常人家外出游玩的小郎。

商队生活节奏紧凑,众人用完朝食后便迅速收拾好杯盘,营地也很快被整理干净。车队再次启程,在官道上蜿蜒前行。

后厨早已额外蒸了好几大笼炊饼作为途中干粮。到了晌午歇脚时,便可热上炊饼,就着预先备好的酱菜匆匆果腹,便算是一顿加餐。

白日里长途跋涉最耗体力,若中间不垫补些,实在难以支撑到天色将晚才能下肚的晡食。

车厢随着路途微微晃动,李三娘便趁着这段空闲,与林芜盘算起今日的晡食。他们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出能让近百人吃饱的饭食,动作必须利落。

“晡食我打算做羊肉索饼,”李三娘显然胸有成竹,“酱羊肉昨日就炖煮入味,今日只需回锅加热,味道定然更厚。届时现拉索饼下锅,热汤热水,又快又方便。”

“三娘安排周到,”林芜点头赞同,“您的手艺一绝,昨日光闻着那肉香,就引得人肚里馋虫直叫。”

这话显然说到了李三娘心坎上,她脸上露出些许得意之色:“这倒是我的拿手活儿。也是咱们东家厚道,舍得用这么好的羊肉,咱们才能放开手脚。”

“是啊,我们也沾光打打牙祭,”林芜顺着她的话,轻声感叹,“不瞒您说,我可是有好些日子,没闻过这般扎实的肉香了。”

此时他们离京畿尚不算远,得益于几位先帝对官道的重视,道路颇为平坦。两旁栽种着整齐的行道树,时见供人歇脚的凉亭水井,偶尔还能遇见一两家食店。

只是这些小店接待能力有限,滋味也寻常,像锦程行这样的大商队,主要还是依靠自带的厨娘和食材。

晌午时分,商队在一处松林旁停下歇脚,不远处有一口公用水井。

后厨立刻忙碌起来,将早晨蒸好的炊饼重新加热,又快手快脚地煮了一大锅臊子。这臊子是在早晨特意多做的素馅基础上,添了些切得细碎的咸肉丝一同翻炒,咸香可口,正好可夹在热炊饼里,既便捷又管饱。

忙活间,林芜想起方才张管事的叮嘱,东家那位贵客肠胃弱,需备些易克化的吃食。又想到东家不喜油腻,加了肉丝的臊子炊饼未必合他胃口。

与李三娘商量后,她另起一小锅,用芋魁、山药和干枣熬煮了一锅甜羹,火候掌握得不错,芋魁和山药都煮得软烂,羹汤清甜不腻。

——

“这厨娘,倒是颇有心思。”车厢内,秦啸山看着管事摆上来的甜羹,率先开口。

只见白瓷碗里,羹汤泛着温润的糖色,碗底沉着芋魁和山药,间或点缀着几粒红枣碎,瞧着倒有几分质朴的意趣。

更何况,芋魁和山药皆性平甘润、最宜养胃,干枣温补、益气生津又能增甜调味,对他再适宜不过。

他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羹汤微烫,清甜却不腻喉,清润适口。

“也正好给炊饼解腻。”方谦刚用完一个夹臊子的炊饼,正觉咸香略重,口中发干,再来一碗甜羮顿时便解了油腻。

“说到这甜羮,”方谦搁下汤匙,“想来观亭应当喜欢,不知他随伯父初到凌州,能否适应这边的饮食。”

“观亭可是仲铭兄的长孙?”秦啸山问道。他与殿帅久未联系,沈家又远在湖州,因此对其后辈情况知之甚少。

“正是,”方谦颔首,“观亭虽尚在弱冠之年,行事却沉稳练达,更有龙章凤姿,风仪超然。莫说湖州,便是放在京城里,那些个声名在外的世家子弟,在他面前怕也要逊色几分。”

沈观亭向来是方家长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方家孙辈的阴影。作为姻亲,方谦也算沈观亭的长辈,每每向外人提起这位小辈,言语间总不免带几分与有荣焉的夸耀之意。

秦啸山闻言,若有所思。沈仲铭亲自带着最出挑的孙辈前来凌州,此中意味,颇为深长。

“能见到这般才俊,老夫这趟是值了,”他舀了一勺甜羹,语气似是寻常闲聊,“仲铭兄离京十余载,此番既到了凌州,怎不索性回京看看?几位故交老友,也都念着他。”

方谦闻言,只微微一笑:“沈伯父说,如今京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人多眼杂,规矩也多。倒不如在凌州这般地方清净自在。您久在乌仓县,想必最是明白。”

秦啸山笑着点头:“这倒确是仲铭兄的做派。咱们这些行伍出来的老骨头,性子直,礼数粗,还真可能一个不小心便冲撞了贵人。”

“正是。有时小侄都想,不如干脆在湖州置处产业,跟着沈伯父做个邻舍。湖州山柔水润,日子舒缓,连饮食风味都合小侄脾胃。小侄这张嘴啊,倒是天生就该生在江南的。”他玩笑道。

又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带回:“观亭自幼在湖州长大,食味偏于清淡,与凌州这般咸鲜厚重的风气,终究是迥异,这段时间他怕是吃苦了。”

一旁的张管事闻言,也笑着宽慰:“东家多虑了,观亭少爷性子随和,待人接物处处妥帖,于吃食上似乎也并不见挑剔。”

方谦瞥了他一眼,摇头失笑:“听你这话,倒显得是我格外挑剔了?”

他对这小辈再了解不过,表面上一副什么都好的端方有礼模样,实则挑剔讲究。只不过那小子讲究得不显山不露水,惯会装模作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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