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眼神不好,拿灯笼凑着看了好一会子,颤声道:“张,张团练,吓,吓煞老朽了。”
俩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老人好一顿安抚,又陪着老人打更,一路给他送回了屋舍。见敲更老人家中贫苦简陋,张3还硬塞给他一贯铜钱,让他贴补生活,又问他替县中打更,每月能从县衙领多少俸料钱,并且许诺会跟陈押司说一声,每月再给他多一些。
--
俩人拜别了老人,回了县衙后院。
吴厨娘一见他俩,便笑了:“你俩的脸上这是咋咧?”
俩人都茫然地一摸脸,摸到一大把花生碎渣子,像胡子似的沾了半张脸——他俩就顶着这么个花生脸去送老人家,老人家眼神也不好,也没现。
他俩自己去打了一大桶水,拎到县衙浴堂,洗了脸,又互相冲洗了一番。
湿漉漉的肆肆自是别有一番风味,想使坏但憋了一整天的张3是蠢蠢欲动。可县衙浴堂是公用的,轮值的吏役也在此走动。
他好不容易忍到回了主屋,将木门一关还落了栓,回头来冲肆肆虎牙一龇,这就要虎性大!
李肆全然不知危险将至,还在屋里翻找自己从京师带来的行囊,昨日太累,今日太气,都给忘了。
“啸哥,我还带了东西要给你,是……”
话没说完,被啸哥搂着腰往大床上狠狠一扑!“明日再说!”
--
李肆被虎扑上了床,满脸清澈茫然。但张3可不顾这张一无所知的小脸——反正能使“刀”了!今天早上那“噩梦”指不定是甚么美梦!绝不是我自作多情,独自下流!
他心急火燎地去剥李肆衣服。可怜茫然无知的李肆,到这时还以为啸哥帮他脱衣睡觉,温顺地毫无反抗,任他摆布……
直到啸哥将他脱到只剩亵裤,隔着裤子,伸手又去捉他那里!
李肆:“???”
他一把摁住使坏的虎爪,蜷起身体直往后缩:“做啥!!”
啸哥笑得合不拢嘴:“早上给你捉疼了,帮你弄弄。”
李肆吓得直摇头:“不许弄!”
啸哥温声哄着他:“轻轻弄,很舒服的。”
李肆一个劲往床角缩!谁信哇!大骗子!到现在还一脸坏笑!像一只要吃人的大恶虎!
他执意要躲,啸哥执意要使坏。俩人推搡挣扎,大床摇晃颤,好一阵“碰!哩!碰!啷!”
--
吴厨娘那屋还没熄灯,正在桌前缝补衣物,听到隐隐约约的响动,疑惑道:“相公,你听听,他俩是不是打起来咧?”放下针线要起身。
她相公忙去拦她:“莫去莫去!大晚上的,他俩那样要好,还能有甚么响动?”
吴厨娘瞧见相公神情,一愣,想了想还是很担心:“怕不会哇?小郎君为人单纯,甚么也不懂。”
她相公一脸高深莫测:“这种事,谁不是天生就懂?再说咧,他不懂,大当家的还不懂?”
--
小郎君天生真不懂。
大当家的更是假把式,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是个只会乱弄的瞎货。没有章法也就罢了,还粗手莽脚。早上那一大爪子,捉得李肆一整天都隐隐作痛,又是在那么个羞人的地方!
任他好哄歹哄,反正李肆抵死不让他再碰了!
俩人当真打了起来,从床上打到床下,打得了狠忘了情。李肆胳膊上被啃了好几个牙印,张3胸膛也被踹了好几个蹄印。
他屁股上也被踹了一脚,一骨碌滚落到床下,蹦起来急道:“又不是真欺负你!你咋连这也不信我?弄一弄真的舒服!”
李肆信他才怪,双手紧紧地护着裆!又将一旁的被褥扯过来,全堆在自己身前,跟打仗似的,迅地筑起垒来,缩在后头满脸戒备。还将床边的刀也摸上来了,作势要拿刀鞘戳他。
张3又好气又好笑,被他这么一躲,虎性是只能压下去了。但瞧他那躲躲闪闪的小模样,又喜欢得紧。
——可越是喜欢得紧,越是不能就这么素着过日子哇!
——可馋死他了!嗷!
张3眼珠子直打转,缓步退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水,假装坐着歇息,实则眼珠子直往床上瞟,像一只潜伏起来的大猫,狡猾地观察着猎物,使劲琢磨着怎么将这爱尥蹶子的小东西拆来吃掉。
他咽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道:“咳,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
李肆直摇头:“不给了!”坏得很!才不要在这个时候给他!
张3悻悻地又喝了口茶水,再次以退为进:“那……我去隔壁屋睡了?”
李肆躲在被褥后头不说话。
张3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走去门边。手刚摸到门栓上,背后一个枕头砸过来,他一回身,接了个满怀。
李肆皱巴着脸,将被褥垒成一长条,砌在大床正中,隔成内外两边。然后往他那边重重一拍,示意他睡外边。
张3忍了又忍,还是笑出了声,乐呵呵地爬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