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良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窗外,指尖无意识地摸着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妈妈嘴唇的香甜气味。
妈妈眼睫那细微的颤抖,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错觉吗?还是……”心底在轻声低语,“人在深度睡眠下,被触碰有轻微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错觉这个说法并未让他心安,反而让他陷入更加深层的纠结之中,他不希望妈妈知道自己偷偷亲吻了自己,可是另一个念头更希望自己的妈妈醒着,在自己的亲吻下默认了这个行为,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回放起第四次循环最后那通未完成的电话。
电话里,妈妈那句戛然而止的话语“妈妈也爱你,你如果真想要的话,妈妈我也……”
这句话后半句是什么?再也不可能有答案,正因为没有答案,这种对未知的一切假设反复啃食着她的心。
每一次想起,都会有强烈的窒息感,想要追寻真相,妈妈当时想说什么?
她后面想接的是可以给你钱?
帮你找一个?
还是那个他不敢深究的可能?
可以给你?
如果是可以给你的话,这个度是什么?是自己的全部,还是可以给你用手弄出来?用口含出来?用胸夹出来?用小穴满足你?
怎么偏偏是那个时候重置?
循环赋予他免罪金牌的能力,此刻更像是对他灵魂的酷刑。
他如同一个走钢丝的人,脚下是万丈欲望深渊,头上是摇摇欲坠的道德悬剑。
每一次试探,无论成功与否,都在加深他内心的泥沼和对下一次循环的依赖。
回到正常轨道的日子,那八位数的账户余额实实在在地存在,一种更深层、更原始的渴望在循环暂停后,非但没有沉寂,反而在日复一日的空虚和凝视中疯狂滋长,使他更加期待又一次的循环。
然而循环可遇不可求,他根本就不知道循环日的规律是什么,经过这几次循环,他懂得一件事情,不能寄希望于循环,循环只是玩游戏的额外奖励,并不可以当之为必然不可少的保底。
例如和妈妈的关系,不可能因为某次循环的单独四次就能得到根本性的转变,需要日复一日地提升好感度,关伟豪就是一个很好的观察窗口。
自从知道他和叶馥嘉的秘密关系后,苟良有意识地变成了一个狗仔队成员。
看到关伟豪一次又一次地对着电话那头用亲昵语气结束通话“嗯嗯,爱你啦妈咪,亲一个。”
关伟豪与叶馥嘉相处的轻松风格,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开朗和对母亲无伤大雅的调笑。
不知道的人觉得关伟豪和妈妈的关系十分亲密,但是苟良知道,这种亲密已经是跨越了禁地的危险关系,或许对于关伟豪来说这并不危险。
苟良很羡慕,他们通话的这种语气,在自己和文绮珍之间,从未有过。
单纯羡慕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付诸行动的想法,永远都不会实现,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循环日那种免罪的尝试,倒不如用日常言行渐渐融化妈妈的那颗心。
他犹豫再三,手指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调整情绪,拨通了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喂?阿良?”文绮珍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温软。
“妈……”苟良开口,感觉喉咙有点紧。
他能听到电话那头刀光剑影的背景音。她是不是穿着那件丝绸质地的睡裙,真空着坐在沙上,看狗血古偶吗?
“怎么了?钱不够了?还是学校有事?”
“没,没有。”他努力模仿着关伟豪那种带着淡淡撒娇的腔调,“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感觉一天没听见妈妈说话,心里就空落落的……”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传来一声带着困惑的轻哼“阿良?你今晚说话,奇奇怪怪的?”
“哪有奇怪嘛……”他硬着头皮,试图让声音更“嗲”一点,“就是,妈妈我想你了嘛……”
“噗……”文绮珍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将这份突兀的亲昵归结为儿子的玩笑。
“想妈妈很正常啊,想就周末回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第一次模仿失败了,这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效果。
他知道,这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学会的,不过有了这一次通话,他觉得妈妈似乎并不排斥这样的对话,时间,是一个良好的催化剂。
接下来的日子里,苟良仔细观察关伟豪和他妈妈的对话,并且开始每隔一天就给妈妈打电话,逐渐地,他开始现,潜移默化之下,自己放开了拘束,有些以前藏在心底难以表达的话语,现在都可以尽情地说出来
“妈,放心啦,吃得饱穿得暖,你儿子在创业协会风生水起呢,我这些钱吃利息都能让你潇洒环游全世界。”
“知道啦,啰嗦女王大人,冬天衣服够暖和啦,比你的保暖裤还厚。”
“爱你呦老妈,比心。”
原来有些时候,不过是自己过于胆怯,不敢踏出开朗的一步,担心这样那样的结果,然而尝试过后,文绮珍对此的反应是接纳。
“大了反而学会贫嘴了……”电话那头传来文绮珍的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