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眼神涣散的女性喃喃自语,气若游丝。
中原中也忍不住一再靠近,直到把耳侧贴到她泛白起皮的嘴唇上。
“如果当初不这么自私……”
他有些慌张,将帽子歪斜地挂在脑袋上,抱起女性没有任何支撑的身体冲向门口,“你没有做错,看着我。真树!看着我!真树!”
那扇巨大的铁门仿佛变得透明了一些,隐隐约约地透出另一扇移门。
“可恶——!”中原中也大喊着一脚踢过去。
“被我触碰。”太宰治知道时机到了,解释因为真树的血液恢复了的能力,“我可以无效化异能力,也利用过自己的能力制造特异点。”
两只猫早在真树的手机里涉及过这个概念了,并不需要解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的身体应该是世界重叠间的某种异化。”五条悟的状态始终保持稳定,“你想通过消除这种异化,让我们回到原本的世界,从而解除最开始粘到的纸。”
太宰点了下头,“显然,真树的世界对非物理现象是拥有基础排斥和压制的。如果你们能够立即离开,里面的东西也会同样被剥离。”
夏油杰眼神似刀,说出的话也一针见血,“而如果我们离开不了,也并不会破坏你的计划。届时,随着真树的死亡,三个世界同样会恢复原本的样子。”
太宰治冷冰冰地笑了一下,“中也在里面,以他的性格,真的会允许我杀死一个同他经历生死的女性吗?”
“我连你都不信任,还会信任一个听命于你的下属吗?”
“杰。”五条悟边说边伸出毛绒绒的爪子,“时间不多了。这个领域的攻击性不强,但你确定,她真的有生存欲吗?”
日夜陪伴了真树一个半月之后,没有比他更贴近真树的人了。
也没有人比他更懂更知道看似无畏强悍的女性有多不在意自己的生命。
如果说他们曾经是她的最后一根安全绳,在敏锐如她现真相的现在,可能早就失效了。
当然,他有足够的自信。这并不是她不在乎他们,而是她认为在自己死后他们也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中。
因此,他更要拉住涉水已深的女性。
特殊的眼睛让他早就察觉真树觉醒了咒力,拥有自保的手段。
但是曾经的他因为担心会改变夏油杰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而没有告知,如今又因为太宰治的在场无法对夏油杰言明。
他不知道这个看似改变了想法的男人最后的决定,只能为她最后的杀手锏保密。
一定要等他,真树。
与其说是被自己的挚友说服,不如说被对真树的了解绑架。
夏油杰跟随五条悟同步触碰那无数次被女子牵起的手指,好像最后一次隔着时空触碰她的手。
啪嚓——
那扇逐渐褪色的铁门像玻璃一样碎裂,抱着女性的中原中也神色仓皇地从中冲出。
两人身上的手术服和病号服同铁门一起缓缓分解为马赛克状,像一样雪花飞扬后消散。
没有丝毫离开的喜悦,他朝着太宰治大喊,“我先去有急诊的医院,联系中岛来接你。”
暗红色的光芒一闪,他就要消失在这里。
然而,在他跟太宰擦肩而过时,熟悉的声音制止了他,“不用了。”
这句话其实没有根基得像是天际恍惚飘来的一般,但在空旷无人的夜里却犹如重击。
中原中也身型瞬间停顿。
他猛地半侧过脸,凶恶的眼神从眼尾射向被绷带挡住看不清表情的男人,“她快死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在平静的黑暗中,太宰治恢复那种一贯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命令,“把千叶真树放下。”
中原中也搂紧了怀里越来越轻的女人,反问道:“你有救她的方法?”
“中也。”港口黑手党的领犹如回到了那个漆黑一片的房间,冷酷地、威严地说道,“这是命令。”
这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我以为——”
“中也,服从。”
中原中也咬紧了牙关,带着黑手套的手握拳狠狠砸向地面。
轰——
以拳印为中心,地砖像蜘蛛网一样碎裂,然后逐渐塌陷。
他沉默着转身,将外套铺在地上后,又把女人平稳地放在上面。
中原中也冷硬地回到:“港|黑的干部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下面是我以中原中也个人身份展开的行动。”
这次,太宰治没有再干涉,眼睁睁地看着中原中也打完急救电话,在大楼内用闪电一般的度四处搜刮。
他找了一个闲置的轮椅安放真树,然后撕掉她的袖口,动作停顿了下来。
整条右臂的伤口比他想象中更加严重,除了这两日中被踢打出来的紫青,大大小小的划痕比没有好肉的脸上还要多。